秦郁上问出那个问题后,钱司壮的心几乎提到嗓子眼,生怕江来脱口而出“这是我儿子”,听到江棠承喊哥哥,他怔愣过后,最先反应过来。
钱司壮越过秦郁上走到江来跟前,背对着秦郁上对江来一个劲儿使眼色,一边打哈哈地说:“那什么,这么晚了,我们还是先走吧,不好耽误秦老师时间。”
说着他拿出车钥匙,车灯在夜色中闪烁两下,钱司壮一把拉开后座车门。
车门洞开,正对秦郁上。
里面,根本空无一人。
哪有什么小鲜肉!
钱司壮把江来推上车,转头对秦郁上道别,上车后一脚油门轰出了医院。
见面时多殷勤,此时就有多避之不及。
秦郁上站在原地,闻着车尾气,眼神比夜色还要深沉。
开出一段,钱司壮擦了把额头的汗,冲后座竖起大拇指:“崽崽刚才反应真是快!”
一抬头,在后视镜里对上了江来的眼神。
那双眼平静无波,但钱司壮却莫名心虚。
他讪讪地把拇指缩了回去,盯着前方路面,就听江来说:“从餐厅绕一下,我的外套落在包间了。”
江棠承还沉浸在叫错人的羞愤中,上车后一直趴在江来怀里,蔫蔫的提不起精神。听到“外套”两个字,他立刻直起身:“爸爸,我知道你外套在哪儿!”
钱司壮也没话找话:“你外套不是在身上吗?”
江来没答,问小孩:“在哪儿?”
江棠承握紧拳:“就在刚刚那个人身上!”
“嗯?”江来没听明白,医院外光线昏暗,他没仔细看,但现在回想,秦郁上似乎真的披了件外套。
钱司壮刚才站在秦郁上身后,也回过味来:“好像真是,背后绣着虎头的那件对吧。”
江来想不通,他的衣服明明落在包间,怎么跑到秦郁上身上。
该不会又是同款吧。
江棠承小拳头攥得死紧,都是那个人穿江来的外套他才会闹笑话喊错人。
小孩一脸愤慨,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拿了别人东西的行为,统一称之为:“大坏蛋!”
最终钱司壮还是绕道去了餐厅,江来一问才知,经理去医院看望梁松时碰上一个人,顺便把外套给了对方。
一晚上,先是有客人晕倒,再有客人丢东西,经理的小心脏不堪负重地跳了两下:“我给了那个个子高长得很帅的那位男士,对!就是那个跟您一起在包间里救人的人。”
江来了然,还真是秦郁上。
他犯不着为件衣服再特意回一趟医院,何况秦郁上的外套还在他身上。
一块手帕已经够烦了,现在又多了两件纠缠不清的衣服。江来罕见地觉得混乱,上车后让钱司壮直接回酒店。
回到酒店,江棠承脱掉外衣,露出底下的睡衣,三两步蹦上了大床。
江来去洗澡,从浴室出来江棠承还没睡,拿他手机在看小猪佩奇动画片。
江来走过去坐在床边,从小孩手里抽出手机,看着小孩的眼睛问:“崽崽,今天为什么要那么喊我?”
江棠承的装乖卖傻在江来面前通通不管用,老老实实回答:“大壮叔和奶奶都说,不能让人知道爸爸是我爸爸,要不然会对爸爸不好。”
江来心中充满难言的酸涩,摸着小孩柔软的头发,轻声问:“崽崽不会觉得委屈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