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棠承莫名其妙被点名,本能地往秦郁上身边靠,爸爸好凶啊。
秦郁上顺势揽住小孩肩膀,崽崽不怕。
一大一小并排坐在长椅上,同时抬起头看向江来,动作整齐划一,连神态都极其相似,江来一下子愣住了。
有那么好几秒,他脑海中一片空白,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,然而太快了,并没有被他抓住。
面对江棠承控诉的眼神,江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,他像对小孩道歉一样对秦郁上说:“抱歉,是我语气不好。”
向来在片场训人的人此刻成了挨训的对象,秦郁上却丝毫没有感到不悦,反而体会到被在乎的满足。
“没事。”秦郁上还是那句话。
这两个字说服不了江棠承,自然也说服不了江来。江来说:“过敏不是小事,还是让医生看一下。”
顾泽肖就是医生,秦郁上可不想让他看,又去单独挂号,江来陪他一起进诊室。
诊室斜对面的椅子上,顾泽肖透过半敞的门望着里面的两个人。
其实刚才他没有对江来说实话,他见过秦郁上,在工作的医院,秦郁上就是那天江棠承发烧输液时突然推门进来的男人。
再见面时,顾泽肖一眼认出。
但从秦郁上的反应看,对方显然不记得他是谁。
顾泽肖犹自出神,一旁的江棠承看了他好半天没反应,好奇问道:“顾叔叔,你在看什么?”
顾泽肖转过头,忍不住问出埋在心里的问题:“崽崽,那个叔叔和你爸爸关系很好吗?”
这题有点超纲了,江棠承摇头:“我不知道。”
顾泽肖又问:“那你喜欢他吗?”
起初因为三次叫“爸爸”的乌龙,江棠承有些抵触秦郁上,但后来秦郁上给他讲填字游戏,给他画画,还有他们之间种种相似之处,每一件都叫他觉得亲切。
刚才秦郁上抱着他进医院,他埋首在对方怀里,听见宽厚的胸膛下咚咚的心跳,觉得很有安全感。
这种感觉和钱司壮、钱母甚至江来给他的感觉都不太一样。
具体什么样江棠承说不上来,但他知道他并不讨厌秦郁上,不讨厌不就是喜欢喽。
江棠承点头,悬空的双腿前后晃了晃:“喜欢。”
顾泽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嗓音在发哑:“为什么喜欢?”
说完他便闭上嘴,咽下未出口的一句你爸爸也喜欢吗?
江棠承掰手指:“他给我画画,不嫌我脏抱我,跟我一样不吃芒果,不招蚊子,现在还跟我一样不能摸猫猫。”
童言无忌,听在顾泽肖耳中却犹如惊雷,他猛地朝诊室里面望去。
怎么可能?
诊室里,医生看过江棠承的化验结果,也认为吃药即可不必输液,而秦郁上没有直接接触猫,且成年人免疫力更强,也不必输液。
医生敲击键盘,开了两种抗过敏药,内服外敷,成人版给秦郁上,儿童版给江棠承。
从诊室出来,江来说:“我去取药。”
秦郁上本想揽下这个活,对上江来“病号没有发言权”的眼神后,到嘴边的话又咽回去。
他目送江来走远,站在距离长椅几步之外,顾泽肖却主动走过来。
“秦先生,感觉怎么样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