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郁上终于能发言了:“他爱看小猪佩奇。”
“嗯嗯。”江棠承嘴里嚼着牛排,连连点头。
俞珍脱口而出:“这么巧,我家……”
甫一出口,她便意识到不对,立即改口:“我家……妹妹家的小孩也跟崽崽差不多大,也喜欢看佩奇。”
香煎鸭胸软烂不肥腻,江来切下一块放进江棠承的盘子里,闻言心中微动。
俞珍的妹妹不是单身吗,怎么会有个孩子?
这番对话似乎并未引起注意,几人神色如常地各自用餐,俞珍便也镇定下来。
她端起香槟杯喝了一口酒,对秦郁上说:“这酒比我之前在加拿大喝过的要甜。”
秦郁上漫不经心地应付:“是吗?”
加拿大盛产冰酒,俞珍问:“你在那边呆那么久,不会没喝过吧?”
顾泽肖插话:“秦导在加拿大生活过?”
“是啊。”俞珍说,“他当年拿完奖没多久就出国,一呆就是好多年,这不才刚回来。”
秦郁上似乎不愿多谈,边切牛排边淡淡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顾泽肖貌似很感兴趣:“为什么?”
秦郁上眉心骤然一跳,暂停切牛排的动作,抬起头直视斜对面投来的那道看似坦荡,实则暗藏机锋的目光。
“什么为什么?”
之前在医院问他家族过敏史,现在又打听他出国的原因。秦郁上冷声道:“顾医生对旁人隐私就这么感兴趣吗?”
这话说得毫不客气,顾泽肖却笑容不变,表现出十足的涵养:“抱歉,我没这个意思。”
“咣当”一声,江棠承不小心打翻盛着酱汁的碟子,黑乎乎的胡椒汁顿时泼洒在雪白的桌布上,连他手上也沾到了。
江棠承自己也被吓了一跳,局促地看着几个大人。
“没关系。”江来温声说,抽出纸巾替江棠承擦手。
酱汁黏糊不太好擦,江来便道:“我带他去一下洗手间。”
江来离开不久,顾泽肖也跟着起身:“失陪一下。”
宽敞明亮的洗手间里,江棠承洗完手,伸直了等江来帮他擦。
江来从纸盒里抽出一张纸,屈膝半蹲在江棠承面前,将纸按在小孩柔软的手背,一点点吸干上面的水珠。
江棠承垂眸看着江来,安静片刻忽然问:“叔叔是不高兴吗?”
江来已经能区分这声“叔叔”叫的是谁,他反问:“为什么这么说?”
江棠承眉心拧成一个结,小大人似的蹦出两个字:“感觉。”
从几人的交谈里他能听出,秦郁上很多年前出国,还在国外生活了很久。他问江来:“爸爸,你知道叔叔为什么要出国吗?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江来把纸团扔进垃圾箱,又替江棠承理了理衣服,而后看着他认真地说,“每个人都有不想让别人知道的秘密。”
江棠承眨了眨眼,好奇地问:“爸爸也有吗?”
江来摸了摸他的头,还没回答,洗手间的门消无声息地被推开,一个身影走了进来。
江来余光一瞥,认出是谁后竟有种自己都无法解释的失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