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郁上顺势牵起小孩的手:“不怕,叔叔送你上楼。”
“嗯嗯。”江棠承忙不迭点头,“有叔叔在我不怕。”
江来对小孩这种引狼入室的举动不置可否,转身往电梯间走。
在他背后,秦郁上唇角一勾正要跟上,就听江棠承又道:“叔叔,我的牙!我的牙还在你车上!”
秦郁上脚步一顿,不情不愿按下车钥匙,从副驾座位上拿起那副牙模,而后一手江棠承一手牙模地快走几步,在电梯抵达前追上江来。
电梯显示屏上的红色数字不断跃动,秦郁上心跳也随之加快,正琢磨待会儿该用什么理由登堂入室,只听“叮”一声,楼层到了。
江来跨出电梯左转,输入密码开锁,进门后站在玄关,先是自己换鞋,而后弯腰从鞋柜里拿出另一双拖鞋,无比自然地对还站在外面的秦郁上道:“渴吗,要不要进来喝杯水?”
秦郁上想好的说辞卡在喉咙,半晌才道:“渴,特别渴。”
秦郁上换好鞋,江来说了句“随便坐”就要去厨房倒水,被江棠承拦住。
江棠承先将秦郁上按在沙发坐下,然后拉着江来一路小跑进卧室,让江来抱着他从柜子上取下那个包牙的小布包,展开后献宝似的摊开在秦郁上面前,同时张大嘴,指着自己空了的下门牙说:“叔叔你看,我掉牙了。”
秦郁上忍不住笑了:“崽崽都开始换牙了吗,那以后是不是大孩子了?”
江棠承点头点头,心道还是秦郁上最了解他。
不知出于什么心理,秦郁上忽然做作地舔了舔嘴角,江棠承的目光立马被吸引过去。
“叔叔你嘴唇怎么破啦?”
小孩声音脆响脆响,秦郁上就见厨房里那道修长背影明显一僵:“被猫咬的。”
江棠承睁大眼:“猫猫这么凶吗?。”
秦郁上忍俊不禁,回忆江来当时咬他的那股狠劲:“是挺凶的。”
“不对啊。”江棠承疑惑道,“你不是跟我一样对猫过敏吗?”
秦郁上笑容更深,吐字清晰且稍微提高音量,确保能一字不差传入厨房:“就对那一只不过敏。”
江棠承一脸“还能这样啊”,忙问:“猫猫在哪儿呢,能让我看看吗?”
秦郁上清清嗓子:“恐怕不行。”
江棠承有些失望,不懈地追问:“长得好看吗?”
“嗯,很漂亮。”
“哇。”江棠承心动了,“那能告诉我猫猫叫什么名字吗?”
“叫”秦郁上刚吐出一个字,眼前忽然多出一只玻璃杯,被修长的手指握着。
如果仔细看,就会发现那只手微微捏紧,骨节泛白,表明手的主人不是很爽。
秦郁上及时住了嘴,视线在那修长的手指和纤细的腕骨上流连片刻,而后顺着手臂一路向上,看到了手主人漂亮却没什么表情的脸孔。
江来赶在秦郁上继续胡诌前打断,投去一个稍显凌厉的眼神,把水杯往前递了递:“喝。”
秦郁上挨了一眼刀却毫不生气,还颇有绅士风度地说了声谢谢。
他慢条斯理喝着水,同时不动声色打量江来的公寓,应该是三室两厅的格局,虽然不算大,但同江来这个人一样清爽利落,让人神经不自觉地放松。
秦郁上将请神容易送神难诠释到极致,往沙发一坐稳如泰山,打定主意赖着不走。
索性江来也没说什么。
江棠承经历一遭惊心动魄,在熟悉的环境不由放松,疲惫感立刻涌上来。他挨着秦郁上坐在沙发,不知不觉身体一歪,枕着秦郁上的大腿就这样睡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