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机里传来嘟嘟,小周风中凌乱,只有一个感觉。
他秦导,这是要疯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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蒋楠效率很高,基金会的物资当天下午就运到了,成为了第一批运抵西崇的民间捐赠,除此之外秦郁上还主动申请加入救援的队伍。
而江来则因为有学医的基础,加入了临时组建的医疗队。两人各自忙碌,一天下来碰不了几面,只有中午吃饭时能想办法凑在一起。
帐篷中央的空地上,几块砖头搭起的简易餐桌旁,江来和秦郁上面对面席地而坐。
江来正吃着饭,对面忽然间没了动静,抬头一看,只见秦郁上端着自热米饭,筷子悬在半空,脸上露出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痴迷笑容。
江来一个咯噔,心道又来了。
果然下一秒,秦郁上忽然抬头与他对视,笑容渐渐加深,说出了这段时间不知道说过多少次的话:
“我有孩子了。”
江来扫一眼他T恤底下平坦的腹肌,干巴巴道:“嗯,你有,六个月,快生了。”
秦郁上仿佛没听到似的,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:“你知道吗,崽崽是我的孩子。”
江来心道就是我生的我能不知道,他在秦郁上又要开口的时候,一边眼疾手快把一块红烧肉塞他嘴里,一边帮他把剩下的话说完:“还有你一夜五次一击就中,行行行都知道,你厉害你最厉害,赶紧吃你的吧。”
这天晚上,江来回到帐篷,秦郁上还没回,他拿上暖水瓶去热水供应点打满一壶,一掀帘子就见秦郁上已经回来了,光着上半身手里攥着条毛巾朝他看过来。
满打满算两天没洗澡,秦郁上估摸自己身上的味道应该不太好闻,本想回来后趁江来不在赶紧擦擦,没想到擦到一半江来出现了。
江来问:“你在干什么?”
秦郁上似乎有些不自在:“白天出了汗,我擦两下。”
江来把暖水瓶搁在地上,走过去道:“我帮你。”
秦郁上却说:“你别过来。”
江来心下好奇,秦郁上天天把一夜五次挂嘴边,这是害羞了?
“我为什么不能过去?”
秦郁上犹豫几秒才道:“我这不是怕身上有味道吗。”
可怜巴巴的语气,江来顿时失笑,睨了秦郁上一眼后径直走过去,不由分说从对方手里抢过毛巾,在旁边的水盆里拧了一把,边说:“这不是你狂野的荷尔蒙吗?”
秦郁上嘴角一抽,随即感到后背被拍了一下,就听江来命令道:“转过去。”
毛巾的质地并不柔软,擦在皮肤上会有些疼,江来尽量放轻力道,从肩膀往下依次擦拭肩胛、后背和后腰,却发现秦郁上越来越紧绷,肌肉纠结成一块一块,他笑道:“五次郎,你紧张什么?”
秦郁上着实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这“五次郎”是什么意思,后背立刻绷得更紧了,想反驳但又无处下口,只能在心中默念他是男人,是男人,男人就该大度,就该忍耐,不能逞口舌之快。
江来开过玩笑后也认真起来,擦完左半边又重新淘净毛巾,开始擦右半边,却忽然动作一顿。
秦郁上右侧肩膀有道长约十公分的伤口。
从表面看似乎是被锐物划伤,虽然经过处理已经止血,却显得异常狰狞。
秦郁上察觉到了江来的停顿,扭头看去:“怎么了?”
帐篷里唯一的光源就是顶上悬挂着的一个灯泡,光线昏暗,所以江来才没能第一时间发现。
他表情沉重,目光闪了闪,似乎在竭力忍耐着什么,而后才张开紧紧抿着的嘴唇,沙哑地问:“怎么受伤了?”
秦郁上垂眸一扫,不以为意道:“今天遇到一群小孩,趁大人不注意跑到塌了的房顶上玩,结果上得去下不来,其中有个小姑娘跟崽崽差不多,我去救她的时候被墙体里突出来的钢筋划了一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