迟燎猛又睁大眼。
应云碎说:“睡了吧。”
“嗯?”半个身体已见周公的人不知自己被发现,竟还装模做样问了句,“你困了吗云碎哥。”
应云碎笑了:“嗯,是我困了。”
迟燎还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儿:“那好叭。”却果断地又闭上眼,松开手机,含糊道,“那晚安。”
带着鼻音匆匆撂下这句后,屏幕那头立时陷入安静。手机慢慢往下滑,最后歪立在了枕头边缘。应云碎的角度只能看到一团拱起的被子,怀疑迟燎已瞬间睡死。
视频没挂,灯没关,连调整个姿势都没来得及,不知是困成了什么样子。
他看着那团被子缓慢均匀地起伏着,才想起自己既没问迟燎这一天半都在干啥,也没问他是否听说过蒋玉。
他也不知他们聊了些啥,全程迟燎的“梦话”主导,琐碎的一问一答。但时间过得比想象中快,应云碎好像突然就理解迟燎为何没给自己发过消息了。
他应该真的很忙,不然不会累成这样。
应云碎准备挂断,就在这时,屏幕里的被子被猛地蹬开,迟燎的上半身又露出来。
一双长手交叉勾住衣角,往上掀。
伴着某种睡得不舒服时才会发出的不满哼唧声,迟燎闭着眼三下五除二地把他的秋衣脱掉,未着寸缕后才满意地深深呼吸了口,挠挠肚皮,拽过被单角继续睡去。全程毫无意识,但半截劲窄的腰腹就框在手机镜头,那些线条如何在脱衣时舒展,手又是如何划拉了几下腹肌,全部落进应云碎眼里。
应云碎目瞪口呆又啼笑皆非,好像还是看了场性暗示擦边短视频,继而反应过来,何止是卫衣。
要不是视频,这家伙多半连所谓的保暖秋衣都不会穿。
第二天一早,不知啥时回到裸睡状态的迟燎只把秋衣从床边捞起叠好,打算之后视频循环利用。
今天终于是个没有酒宴的普通上课日。他做好早餐,扫了个共享单车就出门,轻松自在,看到小区大喷泉旁的人时更是心情大好。
“云碎哥!”自行车还在慢慢滑行,迟燎便站起抬腿跃身而下,借助惯性翘脚勾了下刹车片,再旋身靠站一边,类似古惑仔停机车,动作一气呵成,不可谓不潇洒。
也幼稚中二,卷着一股清冽晨风,扑到应云碎身边。
“你是在等我么,万一我不来咋办?”他从运动背包里抱出个保温盒,又挑眉一笑,自问自答,“但我怎么可能不来呢?”
“……”
应云碎本只是想出去买点儿感冒药。
走到小区门口,想起昨天差不多这个点儿迟燎就送来早餐,直觉今天还会送,他干脆就等等。
顺便确定一下他开的车。
就打算等五分钟,结果好巧不巧刚站到喷泉那儿,迟燎就来了。
带着他的座驾自行车。
应云碎接过保温饭盒,环抱在胸前:“我昨天的还没还给你,你是有多少个一样的饭盒?”
“就俩。”迟燎低头看着他笑。
“那现在你也没饭盒了,之后就别来给我送早餐了。”
“嗯,可以。”迟燎点头。
反正明天就要去拍卖会买下橄榄陨石提亲,后天你就会搬到我家了。迟燎直肠思维地想着,殊不知自己点头点得有多快,干脆果决,还说的“嗯可以”,简直像大老板收到了条满意的提议,真甩掉了个大麻烦。
应云碎有些意外,酝酿的“不用早餐”的理由腹稿统统咽下,撩起眼皮看他一眼,颇觉有些自作多情地轻笑了声。
“我得去上课了云碎哥。”迟燎又骑上车,一腿支着地,“今晚十点继续视频好不,我还有重要的事没分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