迟燎直直地看着他,眼睛眯了眯,声音蓦然变轻变沉:
“我听懂了,应老师。”
这个称呼不知咋的让应云碎一下子全身发麻,迟燎的声音像是从他胸腔溢出来的。
两人脸对着脸。
距离太近了,迟燎的呼吸很快就霸道地覆盖住应云碎的呼吸。
“就是说,不同的选择会分裂出不同的我。”
迟燎垂眸,不带掩饰的描摹着应云碎的嘴唇,声音缓缓,
“那应老师,现在要分裂出一个想亲你的我,你是要分裂出一个拒绝的还是同意的,来迎接这个我?”
说话时下颌的牵动敲动着应云碎的肩头,上下滑动的喉结蹭着应云碎的肩膀,他像个八音盒里的木偶骑士,机械地发出蛊惑人心的声音。
应云碎耳朵霎时红了,定定地看着迟燎的嘴唇扬起,竟是一个显得有些邪坏的弧度:
“可应老师,这不是选择题怎么办。”
要亲吻的这条小径不会分岔,无论同不同意都是一个结果。迟燎掌着迟燎的后脑勺倾身,舌尖长驱直入地裹挟过去。
剧本啪嗒掉到地上。
笔电屏保骤然消失,变成桌面壁纸,只有连绵不绝的暧昧声音,开始充斥整个房间。
直到再变成屏保,两人才难解难分地分开。
应云碎觉得迟燎这人如果不走上反派的自杀宿命的话,应该是真会成大事儿的。比如现在亲完后他竟然还能若无其事地拿起电脑继续做作业。
就应云碎一个人唇红耳赤,有些慌乱地把剧本捡起来。
“应老师你嘴巴真甜。”迟燎说,建模的速度飞快,好像瞬间高效了起来,“我以前过得可苦了,从来没吃过这么甜的东西。”
乖仔得寸进尺心满意足后就是越来越骚话连篇,但应云碎只会敏锐捕捉到有些煞风景的关键:“有多苦?”
迟燎耸耸肩。
亲过后他的心理防线也松开了,以前讳莫如深不愿多说的话此刻倒也无所谓地开了口:“就没爹爱没娘疼,小三和私生子还想搞死我呗,我就是狗血剧里的那种倒霉蛋。幸好小三死了。”
但小三死了他的日子过得并不好,应云碎无法想象一个9岁的小孩儿如何血淋淋倒在医院,又如何在重伤昏迷的情况下被送去监管精神的场所。他不想去主动盘问迟燎的过去,揭开那些晦涩的伤疤,但他又需要了解,了解他作为恋人作为穿书者都应该了解的曾经。
“迟燎,你能告诉我,蒋玉他妈妈到底是怎么死的吗?”他问的小心翼翼。
迟燎看了应云碎一眼。
看到了嘴唇的红痕,目光顷刻柔软,便浑不在意地承认:“就是我杀的。”
应云碎脑子一空:“真的?”
迟燎笑了笑:“约等于吧。他妈妈一看到我就吓得摔下了楼梯,然后就被送去医院了。”
应云碎皱眉:“为什么会这么怕你?”
“她可能一直都问心有愧做贼心虚吧,那天是我妈的忌日,我又住在阁楼。”
蒋家别墅如此之大,迟燎却只是住在最阴暗逼仄的地方,出门就是楼梯。那日沈梵上楼找他,也不知道是想干什么,然后就看到迟燎坐在地上,房间没开灯。
“然后她就被吓到了?”
“不是。”迟燎笑起来,好像在讲述一个特别有趣的事,眼底却是无比冰冷的,“我当时抱了个东西。”
“抱了个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