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这股劲儿一看到应云碎就没了,他偏头,把他的虎牙咧出来:“云碎哥你来啦?”
“……”应云碎还想多欣赏他刚刚工作的那几秒。
他走过去,刚从机器人那里拿的咖啡放在几堆文件的间隙:“嗯,你忙。”
“我快了,你等一下噢。”迟燎说,目光又移回电脑,漆黑的瞳孔里都投射着算法。
应云碎歪着头,觉得他在办公室看屏幕的样子比看自己的样子要更有魅力。
他站到他身旁:“我就在这看会儿你工作,不打扰吧?”
迟燎摇头,笑了笑,大腿往外伸了伸,用一种与他模样很违和的撒娇语气:“那坐过来看好不?”
在家里的时候应云碎也不是没坐过迟燎大腿。
但在夜晚的办公室,这感觉又不一样。西装布料的质感禁欲却滑腻,墙壁是职场的冷调,空气里的呼吸却有些火热。
迟燎左臂环着他的腰搁在键盘,应云碎身体绷得很紧。
内线电话突然响了。
迟燎掐了下应云碎的腰:“稍等云碎哥。”把人从右腿提到了左腿,再抬手接电话,声音瞬间变了个腔调,言简意赅:“说。”
应云碎手指摩挲起迟燎闪着光的西装袖扣。听抱着他的男人简短地嗯两声,然后嗤笑道:
“蠢不蠢。”
胸腔像鼓面在他脊柱上震荡。
迟燎靠向椅背,应云碎屁股在他大腿上轻轻一滑。
迟燎把他腰圈紧,微仰着头:“Steph,我给你说过的。”
“一,时延受限在这,VR就是没有办法在广域网拥有更好的体验,不然做大空间模式的意义是什么?以局域网建立本地数据传输协议的系统,你不可能不清楚。”
“二,转向轨道或转向多目标这些算法,并不关注虚拟环境与物理环境之间的对齐,APF重定向能在大空间行走中为用户提供更真实的触觉反馈体验。”
应云碎沉迷地听着他完全听不懂的话,声音很沉,很有磁性,很利落。像在听古老的竖琴声。
手指无意识地卷着迟燎宝石黑色的领带,看着冷硬凸起的喉结上下滑动,他19岁的男孩。
“三,”迟燎哼笑了声,神色一凛,“这一点是给你说也是给你小组那几个人说,你们老板不是蒋玉了,要是还没意识到这一点现在就滚。”
挂断电话。
迟燎揉了揉鼻梁,刚还说着“滚”的人把脑袋迅速埋到应云碎脖颈旁蹭:
“云碎哥见笑了,他们都欺负我。”
“……”应云碎摸着他后颈,吸了吸鼻子,“你喝酒了么。”
“嗯。”迟燎说,“晚上吃饭不得不喝了一丢丢。”
“……”
应云碎又一次对迟燎的装乖有了更深切的实感。
对别人说话就妥妥的强势姿态,对自己说话就什么黏糊的“来啦”“等一下噢”“好不”“一丢丢”。对别人一二三是句句都透着不容置疑的条理明晰,对自己一二三则是发没啥意义的小孩短信!
应云碎感觉脑子有问题,他这一秒竟鬼使神差想听迟燎冷声问自己“蠢不蠢”。
亲眼目睹的反差,竟让他有种不知从哪儿荡漾起的兴奋。
但也就想想而已……应云碎揉了揉他头发,手掌拍拍迟燎的膝盖:“你快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