应云碎喜欢夏天,用莎士比亚的话来说,也喜欢把迟燎比作夏天。蓬勃炽热,带给他生命力的清新。
他精力不复从前,他的夏天也不喜欢他在夏天再出去乱跑。那会儿的生活节奏就是周末录节目,工作日被迟燎提到他办公室睡觉。
迟燎休学了。
开始录综艺时他就基本办理好了,但都录到最终展时,应云碎才反应过来。
他就说他怎么有这个时间。
但这小子。
竟是用他的病历当证明,说要养病!
应云碎很难想象批准的校领导看到迟燎出现在综艺时会是什么表情,反正他就像个气急败坏的老家长,举着木雕当鸡毛掸追着迟燎满地跑。
电视在播《家有儿女》,他们的行为完美复刻刘梅和刘星,迟燎上蹿下跳,解释:“我确实是陪你养病嘛,我就gap一年!”
他哪儿是gap,只是不再公司学校两地转,一人掰成好几份儿活罢了。
应云碎是惋惜他大二都已读完三分之二,开学还浪费了这么多精力补考。
可惋惜也惋惜,他明白迟同学身份被按暂停是为了什么这是重心收拢当迟总,准备吹响反击蒋氏的号角了。
虽然他不知道迟总具体都怎么忙的。
应云碎不懂商,也不觉得迟燎懂。但公司的场景让他很诧异:核心部门较眼熟的面孔全部换了批,法务多得可以凑几桌麻将局。年前叫小蒋总的人都把迟总叫得顺溜,过去开会总对他嗤之以鼻的股东老头早已难觅踪影。
这些变化来得悄无声息,却必然是早早就埋下了伏笔。应云碎反应迟钝地疑惑,自己的热度和洗白来得这么快,迟燎进综艺进得这么猖狂,真没有资本的推波助澜吗?
这资本姓蒋,姓梵龙,而是早在什么时候就已经改姓了迟?
他看向迟燎的眼神是不可思议,问他怎么做到的。
迟燎故作谦虚:“我有后台和辅助嘛。”指的是薛七燕领衔的港资,“也有金手指和底气嘛。”指的是应云碎。
又装模作样地侃侃而谈:“开公司不就那么回事儿,渠道争夺,战略创新,品牌营销,收买人心。关键是知胜而战。利而诱乱而取,实而备强而避,能因敌变化而取胜,哥哥我好歹跟着蒋龙康出去应酬了那么多年,耳濡目染也明白这里的游戏规则,又不是傻子。”
见应云碎陌生惶恐像遇到恐龙的眼神,他反应过来,“……你不会真以为我是傻子吧?”
应云碎忙摇摇头。
迟燎耸肩:“那不就得了。”
应云碎嘀咕:“但我一直觉得你有点儿二愣子啊……”
“?”
后来两人共同反省了下。迟燎反省自己不该在应云碎面前扮猪吃老虎,虽然他再三承诺他从来没有扮猪。
应云碎也反省自己不该先入为主主观臆断,没怎么过问迟燎公司的事就低估了他老公的智力和手段。
同样也心知肚明,
艰难困苦缄默不语,他老公只是故意说得云淡风轻而已。
这天下午应云碎接到《不可思艺》导演组的电话,问他们组展项确定好没有,因为要提前去约场馆。
应云碎说还没,再等等。
那时迟燎在他旁边睡觉。他前一晚熬了个通宵,上午也在开会,应云碎午休起来看他还坐在办公桌前,才装着没睡醒的样子,催着他陪自己再睡会儿。
六月的滨城已经很热,但考虑到应云碎的身体,办公室逼仄的内间仍旧没开空调,肌肤都有些黏腻。
他睡得一脑门儿汗,应云碎挂完电话慢慢给他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