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当年你也来过现场吧。”
这么大的事故,却连事故起因和死者身份认定都查不清楚,必然是有权势的人想草草了之,掩埋真相。
应云碎想起冬天时他在沈氏医院和蒋玉见的那面,他问蒋玉是否认识白月光,蒋玉说的是:“不认识,甚至没怎么见过,但我看过他的尸体。”
他那时没放在心上,等上次坐车迟燎再提了一嘴,才骤然升起疑惑。
蒋玉怎么都能看到尸体?
他又想起和蒋龙康对话时,蒋龙康其他的都缄默其口,偏偏一句“蒋玉也在现场吧”立马来一句“那倒没有”显得有些此地无银。
所以他作此推断:“你才是纵火犯吧。”
蒋玉哈哈大笑。
他笑得喘不过气,两条支离的腿都因此颤抖,头往后仰:“你放什么屁呢?”
“我有人证。”应云碎淡淡道。
上次去恒安福利院,志愿者随口说了句:“可惜小然今天不在,她是火灾幸存者,那时候那么小都印象深刻小蒋总……”应云碎记在心底,才住院那段时间,主要就是联系上了这个女孩。
他给她发了蒋玉的照片,问她是否有印象。
“幸存者说见过你两次,火灾当天和发生火灾第二天。蒋玉你知不知道一个理论,罪犯喜欢返回案发现场?”
“就这?”蒋玉笑意敛去,目光如刀地向应云碎刻去,“能证明我是什么纵火犯?应云碎你有没有法律常识,就算你那个证人说亲眼看到我放了火,都构不成证据链。”
应云碎垂眸:“但我也有物证。”
“监控录像那么重要的东西,你为什么不发到网上不报警,却只单单给迟燎看?”
“你就是利用了他的心理,专门针对他对吧?这个监控录像本来就是假的。就只是为了骗他。”
蒋玉扬起嘴角,肩膀像松了一下:“你觉得可能吗?我找人拍的戏还是我也会做特效?火灾事故的视频能怎么作假?”
应云碎:“你说你是从云端储存看到的监控录像,那这录像是从火警那里拿到的吗?蒋家有这么大的势力?”
蒋玉:“你觉得呢?巨额财产给你,只是换个视频,你不心动吗?”
他们互相反问,应云碎总是主观推断,又被蒋玉挡回来。但到这时,应云碎突然就低头笑了。
满意的样子。
蒋玉不懂他葫芦里卖着什么药,愤恨地咬着牙。
应云碎学着迟燎,脚踩住蒋玉的脚踝:
“蒋玉你知道吗,恒安福利院很穷,设备老化设施结构都不合理,所以一有着火点就造成这么大伤亡。那儿除了院长办公室,更是连一台电脑都没有。”
“你说这样的地方,会安装摄像头吗?还能同步储存在云端这么高级的玩意儿?”
蒋玉忽的脸色一变。
“这么不合理存在的监控存在你的手机里,不是你的伪证也说明是与你有关。你诓诓迟燎就行了,如果拿去报警会有什么结果?就算不能证明你是杀人犯,配合之前幸存者的言论,也能证明你和火灾有直接联系。当时蒋龙康能帮你擦屁股,但这么大的事擦的干净吗?如今蒋龙康失势,你又是沈自山的外孙,墙倒众人推,追根溯源,难道还怕查不出什么?”
蒋玉的瞳孔大幅度地震颤着。
应云碎凤眼挑起,锋利冷冽,像审判的神。
不知过了多久,蒋玉哼笑一声,明白过来:“应云碎,你前面都是在我引诱我啊?”
“好吧,就算我才是当年的纵火犯,那又能如何?”他歪头,视线下垂,
“你手一直插在兜里,是在录音吧?当最后的证据链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