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要求里,从未包括让方临渊替他受伤。
赵在心中这样对自己这样说道。
就赵瑶那个蠢货,除非他想,根本近不得他的身,方临渊却偏要替他挡下,分明是自作主张。
但即便如此,他的目光还是不受控制地再次飘了过去。
鲜红的三道抓痕,并不深,此时已经渐渐开始结痂了。但那修长的脖颈却出奇的白,也不知边关的风里裹的是什么沙子,怎么吹不黑他。
使得那伤口看起来尤其触目惊心。
赵眉心皱了皱。
像是一匹锦缎被划破,勾了丝,那根丝又恰勾在了他心底某处的一根弦上。
赵从没有过这种被护在身后的经历,以至于他认为症结所在,就是方临渊多此一举。
就像大婚那天,他非要将自己当成个盲人,牵了自己一路。
想到这儿,赵放在膝头的手无意识地轻轻收拢了一下,仿佛是他的皮肉在本能地追寻那日被握拢时的柔软。
而赵却迟钝地没有察觉,只当是自己尚未对他的多事而感到厌烦而已。
而他的目光,则在他不觉间又一次落在了方临渊颈侧的伤口上。
这一回,他迎面撞上了方临渊转过来的视线。
方临渊上下打量了他一番,表情疑惑又戒备。
赵一顿,便见方临渊神色警觉地问道:“你老看我干嘛啊?”
赵频频看来的目光弄得方临渊心里发毛。
他脖颈上的伤口只疼了那一会儿,很快就被他抛之脑后,早忘了受伤这回事了。
他只感觉赵的目光怪里怪气的,一会儿看他一眼,面无表情的又不说话,奇奇怪怪的。
方临渊实在忍不住问出了声。
却不料,赵只凉飕飕地看了他片刻,就又转开了目光。
“无事。”只听他轻言道。
他到底要干嘛,能不能直说啊!
方临渊一阵无语。
他只好飞速复盘了一番方才的所见所闻。
忽然想到了什么,他心下一顿。
难道是赵瑶说他是“野种”的事情?
看着方才那些宫人讳莫如深的模样,想必赵瑶那句话并不是随口骂出的。但皇家血脉之纯净绝非儿戏,若赵真有哪里身世不干净的地方,绝不会堂而皇之地在宫里活到今天。
但是……
也是,父母血缘向来是刻在骨子里的,世间没有几个人听见这话还会无动于衷。
想到方才赵欲言又止了一路的模样,方临渊犹豫了一会儿,还是勉强开口,安慰了他一句。
“赵瑶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。”他说。
“嗯?”只见赵看向他,眉毛微扬,似乎没明白他什么意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