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见方临渊拧起了眉头,范玉树连忙翻出了随身的信报,拿出来给方临渊看。
“您看,最大的匪寨在充州宁北郡附近的山中,其余的也都在周边郡县,但都不成什么气候,都不过是几十人的小寨。”范玉树说道。“没见有蓟北的啊!”
方临渊拧眉,伸手接过了那封信报。
的确……宁北郡、平西郡,都是离蓟北很远的州郡。尤其是宁北郡,在充州最北侧,紧邻充州山脉,离蓟北有四百多里。
而整个信报上,从头到尾也未曾提蓟北二字。
“怎么了将军?”见方临渊拿着那封信报,半天都没有出声,范玉树有些紧张,凑过来问道。
莫不是他看漏了哪里?不会吧,还没出征就出岔子……
却见方临渊抬手,将线报还给了他。
“无事。”他未动声色,说道。
“应该是我记错了。”
没过两天,赵就得到了方临渊要替鸿佑帝前往充州迎接突厥公主的消息。
随之一起送来的,还有这个突厥公主的底细。
事无巨细,这是东厂一贯的做事风格,以至于鸿佑帝身边每留下一个新人,没有不经过赵之手的。
东厂对赛罕的调查很清楚。
从她出生起的全部经历,全部按照年月的标注写得清清楚楚。
赵缓缓地一页一页翻动过去,就在翻到倒数第二页时,一句话吸引了他的视线。
十五岁时,曾只身伪装入虎牢关,守将觉察,亲自送归。
虎牢关,守将。
赵的目光停在了那儿,便再没有挪开过。
片刻,他微微拧起眉来,搁在桌上的手缓缓挪到了那里,指腹摩挲过了“守将”二字。
那天之后,方临渊再见赵都会有点尴尬。
他太奇怪了!
难道是跟赵装夫妻装久了?还是总看赵女装的模样?但他自认自从成亲那天起,就没再把赵当做女子过,怎么现在又开始产生幻觉了呢?
方临渊想不明白,于是打算先离赵远一点。
但是……
也没成功。
他每天晚上回府都能路过怀玉阁,恰好还都在用晚膳的时辰。
怀玉阁的王公公这两天不知怎么总得好东西,今天炖鱼汤,明天炙羊肉,香味一路飘到了扶光轩里,让他几回都没能忍住,被勾进了怀玉阁里用晚膳。
不过幸好,赵这几天也都好端端的。
话不多,也不怎么笑,两人吃饭时隔了一张大桌,连胳膊肘都碰不到一起。
几天下来,方临渊也渐渐把那天的尴尬忘记了。
一直到了这一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