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只管按我说的做。”只听赵说道。“他会亲自下旨,让你主理兖州的案子的。”
难道真是赵所为?他竟厉害到连面都未曾见过,就能左右陛下的决定了!
方临渊意外极了,以至于拿到圣旨后的第一时间,就去了怀玉阁寻赵。
他到怀玉阁时,赵广袖上绑着襻帛,正在庭院中修剪花枝。
中秋已过,院子里的海棠谢得差不多了,庭前那几株桂花树却开得热闹。
几个侍女在旁侧叽叽喳喳地笑闹着,似正收拢着枝头的桂花,你一言我一语的,说王公公做的花糕向来一绝。
见着方临渊来,侍女们纷纷转过来向他行礼,又笑说侯爷来得正巧,王公公正在后厨里做桂花的糖渍。
“好了,花既收拢好了,便送到厨房里去吧。”见着方临渊来,绢素不动神色地转过身去,朝着几个侍女说道。
侍女们纷纷笑着应声,推推搡搡地捧着采花的篮子,朝着厨房去了。
绢素也朝着方临渊二人行了一礼,静静退了下去。
不过片刻,落花簌簌的桂花树下便只剩下方临渊和赵了。
“拿到圣旨了?”只见单手握着银剪的赵偏过头来问道。
“是,再过两日就要整装启程了。”方临渊点头道。“这是你的谋算?”
只见赵微微一点头,将剪子放在了一旁,说道:“这回跟你同行的衡飞章,是我手下的人,对他你尽可以放心,不必防备。”
方临渊不疑有它,当即应声:“好。”
想到自己此番北上查案,只怕不知要待多久,看着面前的赵,方临渊不由得又问道:“那你呢?”
他都不知自己为何会问出这句话来,话说出口,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。
却见赵神色自然,一边摘下襻帛放下广袖来,一边答道:“我另外有些安排。”
“噢……”方临渊应了一声。
其实他不问也都知道的。
钦差外出又非行军,路上来回都要耽搁时日的功夫,他此番一走恐怕就是月余。
赵便是想去,只怕也分身乏术,更何况都已经派了手下的人去,不必他再多此一举了。
方临渊这样想着,却不知怎的,即将离家的不舍竟在此时后知后觉地生了出来。
“那你只管照应好自己的安排。”他勉强将这种感觉压下,对赵说道。“兖州军的事,你不必担心。”
只见赵微微点了点头,问他:“糖渍桂花今天就做好了,是想吃桂花酥酪还是桂花圆子?”
其实都挺好吃的。
但是离家之思来得有些突然,想到过两日就又要走,方临渊听见桂花甜点的名字,竟没生出多少胃口。
反而不知怎的,他脑中隐约缭绕而起,全是赵惯用的桂花香片的气息。
后日一早,北上的钦差仪仗踩着秋日暖橙色的朝阳,踏上了朝北行去的官道。
这回的队伍倒是热闹得很。除了官吏、侍从与护卫之外,还有一队驱着车的商贾。
据说是京城里的兖州商会并几个大商人牵的头,因听闻兖州饥荒灾害严重,特捐出了赈灾粮草与物资,押送着与钦差们一起启程。
方临渊倒没大在意这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