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方才,赵躲闪之际,恰借着他的肩膀遮掩面容。
这便使得他们二人……靠得尤其地紧。
微微发凉却硬而坚韧的身躯,隔着柔软的绸纱贴在了他的胳膊上。分明不是女子那般的柔软香甜,却偏在满身的香气里藏着一种韧而贲张的力量,使得方临渊浑身都僵住了。
他感觉到赵贴上了他,很近,微凉的呼吸恰在他垂首之间落在了他肩上,轻轻拂起了他的发丝。
像是毒蛇的尖牙刺入了那里,刹那间,他半边身子都酥麻了。
他不敢在那儿停留,只得一步上前,稍稍将二人错开些。
可这样的距离,再错开又能错多远!
半步的距离,非但没能离开赵与他相贴的身躯,反倒令赵的气息转移在了他的后颈上。
他的皮肤都要没有知觉了。
谁可救救他!穿着罗裙的同性根本不能称之为同性,更何况赵这样的妖、这样的鬼,这样吸人精气的狐狸精呢!
再抬眼去,便是谭暨色胆包天的双眼。
他还提公主?公主就在他眼前,再看一眼,公主殿下亲手都能抠出他一双眼珠子来。
方临渊深捋了一番打颤的气息,面对着谭暨,凉凉开口答道:“恰好?只盼谭将军不是紧随我之后就好。”
他话说得直白,谭暨却只是笑,一双眼打量着他,竟是一副不置可否的态度。
“方将军说笑了。”他说。“只是没想到恰好撞见了将军夜会佳人,竟唐突打扰了您。”
他口中这样说着,一双眼却又贼心不死地飘向了赵。
虽则身段太高,有些不美,但那副模样实在可人极了,只是不知下半张脸又是什么模样……
“谭将军,我私人的事,还需要向你汇报吗?”方临渊皱眉,挡住了他的视线。
谭暨笑着连连摆手:“自然不必。只是兖州地处边疆,来往的三教九流太多。将军您是从京城来的,末将也只是怕您被不三不四的人招惹了,凭白污了您的清名……”
这回,方临渊直接打断了他。
“既不是盘问审讯,就不劳谭将军操心了。”他说着,微微偏过头看向赵,恰对着谭暨露出了不耐烦的半边脸。
他虽没经验,却也知道,这是男人被打扰了兴致之后的不耐烦。
“你先走吧。”他对赵说。
却见赵微一抬眉眼,一双狐狸似的眼睛正好看进了他的眼里。
下一刻,他被赵拉起了手。
微凉而质硬如玉的手蛇似的钻进了他的手心里。
方临渊似乎心跳都停了。
“郎君还来寻我吗?”接着,便听赵的嗓音飘进了他的耳朵里。
他……他怎么还演!
方临渊微怔地看向他,接着,便感到了个很小的纸团被顺势塞进了他的手心里。
很硬,很小,在他与赵相握的手中,却像是肢体相缠之际,抵在他脖颈上的刀锋。
他的手随之轻轻一颤,只靠着最后一点定力,僵着面孔对赵开了口。
“没听见吗,让你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