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日的锦缎衣裙色彩鲜艳，恍若梅精就在眼前，谁还顾得上什么梅花酥呢。

方临渊没能发得出声音。

而他面前的赵，也早注意到了他的异常。

他未动声色，一双艳丽的眼眸掠过他惊慌失措的面容，继而借着脱衣的动作向下一扫，落在了他桌上倒扣着的、处理的“公文”之上。

哪里是什么公文呢。

方临渊后知后觉地伸手去遮，可透过指缝，却还是漏出了几个字来。

《崔莺莺待月西厢记》。

作者有话说：

赵：……不见我，就是在这偷看言情小说？

第98章

方临渊顺着赵的视线, 看向了自己压在手下的书册。

他当即吓了一跳。

他单知道自己随手扯了一本书来，却没想到拿来的竟是这样一本。

方临渊甚至都不记得这本书为什么会出现在他这儿了。似乎是多年前的哪位远房表姐来此小住，书看完了怕被长辈发现, 这才拜托他帮忙藏起来……

“我……不是……”

一时间, 方临渊甚至不知该先解释这本书的来历, 还是解释他为什么躲在书房，却没有在处理公文了。

他不安地看着赵, 恨不得将自己连同那本书一起藏到抽屉里去。

赵的神色分明是探究的。

但不知为何，他却从那番探究中看出了几分不知所起的柔软。

当真是他色胆攻心，昏了头了！

方临渊一时间又是自责又是内疚, 冷不丁看见赵时, 又忍不住要惊为天人的感叹两声。

他……惨是惨了些, 但是眼光确实从没错过。

方临渊一时间支吾着说不出话来, 眼看着赵垂下眼去，打开了他面前的食盒，从里头拿出了一盘甜软酥香的糕点。

“我听扶光轩的人说, 你到现在还没吃晚膳。”只听赵平缓地说道。“先垫垫吧，若熬坏了肠胃，是要吃苦头的。”

什么熬坏肠胃啊, 你不如剖开我的心来看看，我连心都坏了。

方临渊心下的愧意几乎达到了顶峰。

分明是他对赵起了非分之想, 又躲着赵不敢见他。可赵却非但不怀疑他，还在担心他的身体。

那边, 赵说着话, 便伸手拉住他臂上的衣袖, 将他往窗边的坐榻前带。

方临渊早软了骨头, 这会儿便由他拉着, 乖乖地在窗边坐下，又被赵塞了一块糕点在手里。

而赵则坐在对面，执起壶来给他倒茶。

水流声下，窗外的月光倾泻而下，落在赵的肩颈与发丝上，将他的睫毛照得像是透明的蜻蜓翅膀。

蜻蜓翅膀微微一颤，正好扇在了方临渊的心头。

若真是这样一个人，他苦恋不得，替他镇守一辈子的边疆也是值得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