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旋地转之际,他便这么被赵推着, 撞进了门中。
三楼是怀玉阁温养花木的地方。四下临着雕窗,地龙却烧得温暖如春,满室盛放的芍药海棠当中, 只搁了一方酸枝木缠枝美人榻。
方临渊被猛地按在了那方榻上。
原本笼罩天际的焰火被隔绝在了窗外,只剩下明亮鲜艳的光晕。取而代之的, 则是满目幻觉一般盛放的花草,以及花草簇拥之下, 双目情热翻涌、艳得桃李失色的赵。
方临渊喉咙里忍不住地发出了一声喘。
刹那间便点亮了那双眼里的火光。
厚重的罗裙层层叠叠, 就这么重覆在他身上。
难舍难分的吻暂且停歇, 赵的手箍上他的脸颊, 指腹轻轻蹭过他的嘴唇。
非为挑逗的摩挲, 而是在喘息之间出于本能的、对于某些行为的暂且取代。
“方临渊。”
在灼热的呼吸中,赵重重地念方临渊的名字。
只简单的三个字,却教方临渊的心口猛地发颤,浑身都紧绷而酥麻,像是触感被唤醒到了极限时的暂时麻木。
他看着赵,一双眼睛水光熠熠。
赵重重地又吻上去。
单只亲吻于他而言似乎已经不够了。
他开始层层剥开方临渊,凭着一触即发的本能,双手能感觉到力量的贲张与不受控制地细微战栗。
方临渊的欲念与他的,在此时碰撞在了一起。
榻边盛放的花枝被摇落了,柔软的花瓣落在了衣裙的褶皱上。
榻上搭着的白狐皮毯也垂曳在地,一片凌乱中,方临渊按在那儿的手抬了起来,紧紧环住了赵的脖颈。
他是爱他的。
他没法将心从身体里剥离出来,也没法再在这样的时刻,去触碰他终要离开他的这件事实。
方临渊勾住赵的颈项,开始笨拙而直白地回应他的亲吻。
像是暖房中开过一夜便簌簌四散的花朵。
理智与爱意的强烈纠扯,气息与皮肤的触碰,更令方临渊心脉鼓噪。
一时间,强烈的刺激之下,他忍不住地湿了眼睛。
别管他日了,就让他死在今晚吧。
他闭上了眼睛,全部的感官全都交托给了赵。
他放纵自己的本能操控住自己,头脑放空,漫天遍地也只剩下了赵。
可是,不知过了多久,赵渐渐停了下来。
方临渊睁开眼,才发觉自己的视线已经模糊了。
眼前的赵只剩下了一个看不清楚的影子,片刻的停顿之后,温热而压抑着战栗的指腹轻轻抹过了他的眼底。
“怎么了,这样怕?”
他听见赵这样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