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真是他的兵器架,在堂皇精巧的宫殿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,可每柄刀剑都被擦得光可鉴人,在洁白的雪地与花木的掩映之下一字排开。
“侯爷!”忙碌的宫人之间,雁亭回过头来,高兴得脸颊都微微泛起红色。
周遭的宫人闻言,连忙跪下朝方临渊行礼。
方临渊一边朝着他们摆了摆手,一边走上前,随手抄起架上的一柄枪,手下随意一翻,便是两招利落干净的枪式。
倒是分毫未见生疏,长枪入手,便如他的手足一般。
他单手一反,枪便负在了身后。
“侯爷好枪法!”雁亭在旁边啪啪拍手。
“什么时候的事?”方临渊却对他的称赞无动于衷,瞥了他一眼,问道。“挪动我的东西,都不跟我说一声了?”
他语气随意,雁亭一听就知道他没生气。
雁亭嘿嘿一笑,答道:“殿下吩咐过的嘛,说侯爷就算住在宫里,也仍是进出自由的,东西送进来,用起也方便些。”
说着,雁亭又凑上来道:“殿下还说,流火这两日也能送回京城来了,问您是在云台殿辟出地方来养在这儿,还是养在宫里的马厩里头?”
说起流火,方临渊微微一顿。
流火养在哪里,倒不是最重要的事。
因为他与流火分开,就是在北上途中,被林子濯下药的那回。
流火被送还回京,那就说明……
林子濯也被押送回来了。
想起这个人,方临渊心下有些复杂。
他倒并不怨恨他。毕竟林子濯身为锦衣卫,本就是为皇上办事的家臣,更何况他还是锦衣卫衙门里长大的孤儿,听命行事,于他而言是情理之中。
只是……他似该见他一面,即便方临渊都不知再见面时,两人是以什么样的身份相对的。
“侯爷?”
见他半天不说话,雁亭凑上前来。
“嗯。”方临渊应了一声,随口答道。“养在哪儿都行,先送去马厩吧。”
“是!”雁亭连忙应声。
就在这时,一道明亮高挑的身影出现在了雁亭的视线里。
“参见殿下!”
他很伶俐,笑嘻嘻地便朝赵行礼。
方临渊回过头,便见赵单手一提逶迤的裙摆,抬步跨过门槛,朝着他走了过来。
他反手挽了个枪花,锵然一声将长枪插回了兵器架上。
“皇上怎么样了?”方临渊问他。
便见赵走进了他,眉眼里染着笑,目光在他与兵器架之间来回扫了一圈,最后落在了他脸上。
“没死。”他看他看得专注,问题道答得很直接,随意极了。
方临渊却是一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