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莞一抬手,指尖触碰到自己脖颈处,抚了两把。
纤细的,也是脆弱的。
所以郑双宜要取她性命,才会那样容易。
死前还要痛苦折磨她一场——白绫缠在她脖上,勒紧了,窒息感缓缓没顶,死亡一点点降临的时候,除了泼天恨意之外,其实也会有恐慌和惊惧。
偏她想死都不行。
在将死那一刻,白绫骤然松开,她重获自由,大口呼吸,似乎得到了重生。
如此循环往复,是最痛苦的折磨。
在她精疲力尽,求死不能的时候,再灌下一杯穿肠烂肺的毒酒。
人命真轻贱。
姜莞合上眼,把那些场景从脑海中挥散开。
她有些反悔了。
“倒也不用受她的气。”
她突然开口,周宛宁以为她有什么好主意,惊喜问她:“你有法子整治她?”
姜莞唇角上扬,睁开眼的时候,眸中闪过无奈:“我能有什么法子?不过我瞧她倒要在圣人面前扮乖巧温顺,总不会明着为难我,既是如此,咱们也只当不晓得她是装腔作势在演戏,当她真是个好的,相处些时日,等她回了荥阳,不就一切顺遂了吗?”
周宛宁小脸儿又垮了下去:“你这是苦中作乐吗?”
裴清沅也拍着她手背,安抚的意思再明显不过。
姜莞笑着说不是:“坦然接受,自己的心情比较不容易受影响。
她不是提起三月里大相国寺的漫山桃花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