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禹从来最见不得他这幅模样,就像是受了委屈挨了欺负,谁给他气受似的。
于是脸色就更加冷肃,也难看的厉害:“你这个样子,做给我看的?
赵奕,我应该教导过你,男子汉大丈夫,顶天立地,堂堂正正,永远别叫我瞧见你这扭扭捏捏的女郎做派,你把我的话,全都当做耳旁风了?”
“不是……”
赵奕一咬牙,似乎横下心来,到底把没说完的话脱口而出:“郑家十年前对不住大兄,可是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年,那到底还是咱们外祖家。
大兄,你真的不能跟郑家和解吗?”
和解。
又是和解。
赵禹从前听过类似的话。
但又没有这么露骨,如此直白。
出自他亲娘之口。
希望他跟郑氏和解,那根横在中间的刺,长在他心尖上,扎的那么深,他们却要逼着他亲手剜出来,不顾他的死活。
好像他是铁石心肠,永远都不会觉得痛。
不过是剜去一块儿心头肉,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?
赵禹合了合眼。
母后生他养他,无论说什么,做什么,再叫他寒心,令他失望,他都可以接受,也愿意接受,谁叫那是他的生身之母。
生养之恩,他为人子,要尽孝,本就该拿一辈子去报答偿还。
只是赵奕,他又凭什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