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护一定有姜护的考量。
放眼朝堂,哪怕是连同顾怀章在内,谁来说这个话,赵禹都不会放在心上。
除了姜护——他说眼下不合适,那就一定是真的不合适。
突厥与匈奴虎视眈眈,设立都护府又迫在眉睫,此时推行新的兵马制,军中裁剪在册兵丁,军饷较往日减去不少,军心不稳,最易激起兵变,到时候就是内忧外患。
以朝廷现在的局面来讲,确实是自掘坟墓。
故而赵禹缜着脸,往外站了站,拱手回道:“沛国公掌天下兵马,对于此事最有话语权,儿臣也觉得,改行兵马制一事可压后再议,并不急于这一时。
朝中百官,坐镇盛京,未曾有一日吹过边关冷风,并不知军中情形如何,侃侃而谈,虽也是为国事忧心,但总有考虑不周的地方。
二郎年纪尚轻,初入兵部历练,往后时日久了,他也晓得何为三思而行,谋定后动。
至于韦尚书——现如今看来,韦尚书极力反对二郎奏本所请,也实是情有可原。
儿臣以为非但不该责罚,反倒该予以褒奖,才正彰显父皇赏罚分明。”
晋和帝问的只是改行兵马制一件事,赵禹却已经把后头的话都先回明了。
这事儿大概就这样算了。
那设立南苑都护府一宗呢?
当然不必再议。
也就这么着敲定下来。
可晋和帝分明还没开口点头。
这是拿话堵他的口呢。
赵禹这点小心思,都算不上是心眼子。
毕竟父子之间,一目了然,他眼珠子一滚,晋和帝都知道他打什么主意,何况是这么直白的心思?
无非是仗着他不会真的恼怒生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