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大不敬。
倘或晋和帝生气起来,说他是诅咒中宫,把他推出去砍了,他多冤啊?
但是他又不敢不说实话。
因郑皇后的身子骨摆在那儿,那是事实。
他今日说一切无碍,养上几日便能调养好,谁知道圣人如今这样子,到底之后会怎么样呢?
万一三天两头的,再来上这么一次两次。
届时他又成了欺君之罪。
倒不如实话实说的好。
好在晋和帝也不是那样残虐暴戾之人。
听得胡御医这样一番话,先是稍稍松下一口气来,跟着又问:“依你所言,皇后是不能受累,不能受气,最好是心平气和,也别藏着心事,方才能保养得宜,可保无虞?”
差不多是这么个意思。
却又未见得皇后真做到了,就一定可享天年。
然则这话又很为难,这可怎么说出口来呢?
赵行站在那儿看着,皱着眉头,沉思很久,才低吟着问他:“胡御医,母后的身体,是不是确实不大好?就算按照你所说颐养着,也未必一定安然无虞,对吗?”
胡御医是犹豫了很久之后,才点了点头的。
他点完了头,自己也心慌,扑通一声跪了下去:“微沉无能。微沉为圣人调养了五年之久,如今却……微沉有罪,请官家降罪责罚!”
医者,没什么当罚不当罚。
有不听话的病人,有无能为力的病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