怎么肯轻易与人低头服软?
崔氏下意识去看魏晏明。
果然把魏晏明那点儿还没有来得及收拾起来的神色尽收眼底。
她一颗心,顿时如坠冰窖一般。
夫妻之道,实则也在二人互相经营之中。
今日魏宝珮屡次顶撞,她自是气恼,也恨不能请了家法,将魏宝珮重责之后,再扔去祠堂,好好罚上一罚。
但郡公显然不这样想,也并未打算那般做。
他只想着,息事宁人,家宅和睦。
最要紧的,是不能伤了他掌上明珠。
他是给了她体面和台阶的。
魏宝珮认了错,也甘愿领受责罚,她就得揭过去,当方才的所有事情都没有发生过。
否则不依不饶追究起来,郡公必定与她翻脸。
这十几年,不都是这么过来的。
崔氏合了合眼,忽而就什么都不在意了。
她坐在那儿,已似不知身处何地:“你起来吧。”
连语气都寡淡不少。
魏宝珮皱了下眉头,倒也不推辞,真就站起了身来。
崔氏灰了心,霎时间也想到了,魏宝珮要去京城这件事,她纵然有再多的说辞,如今闹到了郡公这里,到头来的结果会是什么样,也可以想见了。
她还有什么好阻拦的呢?
与其等着郡公下了她的脸面,发了话叫魏宝珮一道往盛京,不如她自己来开这个口。
“你方才说,你志不在会稽,那你又可知道,若你真有那样的姻缘,将来远离爷娘身旁,山高水远,无人倚仗,倘或在夫家有什么,我们未必能为你撑腰出头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