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把魏宝令所说苦衷二字放在舌尖细细的品过一回,又嗤笑着,反问回去。
既然人已经冷静下来,魏氏挥手,打发了押着魏宝令的婆子们。
奴仆都是最听吩咐办事的,一见魏氏举动,扯步松开人,很快掖着手退到了屋外去。
魏宝令却并没有起身。
尽管魏氏已经提步往罗汉床上坐过去,她仍然跌坐跪在原地,只是缓缓地,自己转了个方向,面对着魏氏跪坐着。
魏氏侧目,去看魏宝令正给她绣的那条抹额,眼底掠过嘲弄:“这是你真心实意的孝敬,还是为了让我给你说说情,想想办法,好叫你取代清沅,将来能做昌平郡王府的世子妃?”
魏宝令垂眸下去:“姑母不是已经在心里给我下了结论,也认定了我本就是个不择手段的人,骨子里坏透了吗?何必还要问我呢。
难道我说对姑母我是真心的孝敬,姑母就信了我吗?”
她确实是难得的明白人。
可这明白人做起糊涂事来,才更可恨!
魏氏咬了咬牙:“你还挺有自知之明。”
魏宝令心里其实是难过的。
姑母对于她来说,并没有特别多的虚情假意。
或许也有利用,可还是有真情实感在的。
尽管在来京城之前,她是真的没有想过要为姑母做些什么,或是说与姑母能有多亲近。
可是十几年时间下来,她只有在姑母这里,才真切的感受到一视同仁的爱护。
这些也不必说。
姑母如今也未必会信她。
魏宝令深吸了口气之后,缓缓抬起头来,望上去:“姑母说,权势究竟有什么好,身为魏氏嫡女,做了枢密使府的表姑娘,我也该知足,毕竟一辈子的荣华富贵是一定能保全住的,不至于要这样子去贪恋权势,更不该为了权势二字与人勾结,狼狈为奸,沆瀣一气,还要害人性命,尤其是无辜之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