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郑钰不死,便有人牵制闻家。

闻西陵疑心,郑钰那日进宫就是这么挑唆闻家跟皇家的关系的。后来他托人多方打听,果然打听出了一些苗头,郑钰还真就是靠着挑唆保命的。否则以她这回犯的事情,纵然兄妹再情深,千刀万刮也不为过。

明白这一点后,闻西陵更觉得没意思。

他不是能在朝中倾尽心里,同别人尔虞我诈的性子。比起在朝中跟他们斗,闻西陵更喜欢在战场上杀敌。可现如今为了这么一个不中用且不信任闻家的皇帝,他还得龟缩在此,不得见人。若是这个皇帝是个明主也就罢了,偏偏生性多疑,阿姊嫁给他真是不值。

年关过后,闻西陵又寄了几封信去临安。

他写信事无巨细,恨不得将自己一日三餐用了什么都写在上头。每次信寄过去都是厚厚的一沓,光看都得看半天。

沈苍雪回的信变简单多了,只是报个平安,偶尔同他说一下新酒楼楼的进展,或是分享一番沈淮阳跟沈腊月的读书进展。

这些回信看得闻西陵眉头直皱。

比起别人,他更想看到沈苍雪自己的事儿,偏偏这人对自己的事情毫不上心。

都十五了,快要及笄了,怎么心里一点成算也没有呢?

可他转念又一想,还是没点成算才好。若是早有成算,说不定这会儿都开始相看人家了。

沈苍雪确实没有这个脑子,也想不了那么长远。她如今一心扑在自己的生意上,嫁人这种事情已经被她抛到脑后了。然而她不记得,沈淮阳却时刻放在心尖上。连他去私熟读书的时候,都得打听打听各家有没有适龄的公子。

从前沈淮阳就给他阿姊相看了几个,相看的是那位韩攸韩公子,可惜这一位去京城开新铺子去了,据说半年都不会回来,如今也相看不得。那位韩公子自己年纪也不小了,却没娶亲,谁知道这半年里他会不会在京城找到良缘。唉……终究还是下手太晚错过了,若不然,这位才是最合适的,何必要再另寻他人?

沈淮阳时不时地为他阿姊操心,活活把自己操心成小老头一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