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岭耐着性子涂完了一整张图,转过身时,宁笙已经趴在床边睡着了。
十二三岁的小少年,睡得比平时在家里随性,睡衣的一角卷到了腰上,侧压着的脸颊恬静,长睫毛投下一片温和的阴影。
醒着的时候像个蜂窝精,碰一下就能几百个马蜂全军出击,睡着了倒是很乖,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事,嘴角还藏着笑。
“喝不喝甜瓜牛奶?”徐岭妈妈轻轻敲门,随后压轻了声音,“睡着了?”
徐岭点头。
“好乖,这孩子生得是真好。”她把风扇调小了些,“小铃铛,给他盖个被子。”
“我等他睡熟点再盖。”徐岭指了指自己手背上刚被拍的红印,“现在有点风险。”
“那你别忘了哦。”他妈妈说,“他体质差,要小心,我看宁宁上下楼都还有点喘。”
徐岭若有所思。
第二天,天没亮,宁笙就被摇醒了。
“地震了?”他问。
徐岭:“没。”
“着火了?”他问。
徐岭:“没。”
“那你脑子地震,智商着火了吧。”宁笙把枕头砸到了徐岭的脑袋上,“现在才六点半!”
“六点半我还叫你干嘛?”徐岭纠正,“现在是五点半。”
宁笙:“……”
宁笙:“你鬼上身了?”
“原来你喜欢这种!”徐岭说。
徐岭顶了床白被子装鬼,把茫然的宁笙拱下了床。
“我要回家!”宁笙说,“你欺负我,我不要你了。”
“宁宁,我们去晨跑。”徐岭说。
“我不去……”宁笙抓着被子,被徐岭拖出了房间。
徐岭后爸刚起床,叼着根没点的烟。
“早啊爸。”徐岭说,“我晨跑。”
他后爸:“……早。”
十几秒后。
徐岭后爸:“鞋!你把他鞋捡上啊!光脚跑吗?”
徐岭后爸追了出去。
宁笙原以为清晨的青安镇还没睡醒,却没想到这座小城已经热热闹闹得满是烟火气了。
他挑了个看起来人少的摊点买豆浆。
“买我的。”店主说,“我家是三十年老店。”
“那我要两袋。”宁笙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