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说道兄弟情深,比之相国大人,扶苏便也只有望尘莫及的份了”。
李斯微微一怔。
扶苏定定看他:“听闻李大人当年与韩国的公子韩非,同在荀子大师的门下一同学习,是荀子大师的入室弟子,李大人前往秦国一展抱负,功成名就依旧不忘同门师兄,甚至是向父皇大力举荐公子韩非,这般大无畏之精神与兄弟情谊才当真是令扶苏佩服至极啊”。
这样的陈年往事,忽而被人提及,说李斯完全没有反应明显是不可能的。
当年韩非之著《韩非子》与《孤愤》传至秦国,而嬴政便只凭着这两本韩非所著的书籍,对韩非大为欣赏,甚至为此不惜孤身前往韩国去见韩非,这般的礼贤下士让李斯看了心中如何能平?而李斯,他带着一腔的抱负远赴秦国却不得法门,最后险些赌上了性命,才终于入了吕不韦的门庭,却也不得重用,若不是嬴政登基,吕不韦为了博个好名声让嬴政改口唤他仲父,而让令自己前去教授嬴政的课业,李斯也找不到机会大显身手被吕不韦重用,被嬴政信任,可是韩非呢?
韩非什么都没有做,他只是凭着两本书而已,就轻易地得到嬴政的重视,甚至不惜为他冒险,试问这让师出同门的李斯如何意能平?更别说,他并不觉得自己会比韩非差了多少!
此刻扶苏却猝不及防地提起这事,这明晃晃的便是在讥讽李斯。
衣袖下,李斯暗暗拽紧了手心,面上却未显出分毫的异常:“师兄之能,确实不在李斯之下,只可惜……”李斯轻叹:“天妒英才”。
韩非死了。
天下没人不知韩非是死在秦国的。
“说来许是天妒英才,许也不是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