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页

但这人却古怪得很,言明利害又给了他一夜时间消化,却仍是而今这般被逼为娼的模样,就像真被伤到了真心一般。

真心,不过是上位者为引诱他人所捏造出的廉价筹码,普天之下,哪有人真的会有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。

即便嗤之以鼻,赵璴却还是从中得出了两分兴味,一时间连方才的生疏僵硬都消散了几分。

“我既已入府,长嫂便是我的长辈。”他缓缓地说着,目光飘过下头的方临渊,慢条斯理地接着说道。“您待我与夫君慈爱,我怎能辜负您一片慈心?”

果真,那花瓶愈发十恶不赦,方临渊看向它的目光几乎要蹿出了火。

“你与二弟恩爱,我便放心了。”旁侧的宋照锦自是看不见端倪,听她这话,柔声笑道。“岁朝。”

一个侍女闻声入了厅中,看上去约莫二三十岁,身上的衣衫是掌事侍女的形制。

她双手捧着一摞账册,账册之上是一只古朴的木匣。

“岁朝是先侯夫人留下的侍女,当日在先侯夫人身侧侍奉,最能识文断字。”宋照锦对赵璴说道。“先侯夫人去后,便将岁朝与府中中馈一并留给了我。”

阶下听见这话的方临渊眉目一动,抬头看向宋照锦。

岁朝原是他母亲身边的侍女,二十来岁便替他母亲管事理账。他母亲去后,岁朝仍在府中,如今是专管账册银钱的管事。

他长嫂叫岁朝来做什么?这样的阵仗,好似要将阖府中馈都交托在赵璴手里似的。

想到此处,他的眼神一紧,眼看着岁朝行了礼,捧着账册与匣子,放在了宋照锦手上。

“只可惜我是个不中用的,盲了眼睛,如何管得起这偌大的宅院。”宋照锦说着,将那账册与木匣一并递向赵璴。

“而今好了,这些东西,也该交到合适的人手里。”她说。

她竟真是这样打算的,她可才见了赵璴一面啊!

方临渊又看向赵璴。

只见赵璴的眉眼间似乎也有些惊讶,也并没接起宋照锦递来的东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