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麦色皮肤的青年咧起一口洁白的牙齿,常年扎作马尾的头发难得规矩地束在官帽中,正抱着卷宗冲他笑。

“将军!”他笑嘻嘻地打招呼道。

“卓方游?”方临渊意外地站起身,走上前去。“你不是在兵部?”

这是年前随他一同进京的副将,家是玉门的,当年因着战乱迁居虎牢,他父亲当年就是方临渊父亲的部下。

他与方临渊算是一同长大的交情,亦是方临渊座下的一员猛将,擅使百二十斤重的陌刀,在虎牢关是出了名的。

他们二人上次见面还是在婚宴上,卓方游那几个部下还灌了他好几杯酒。

“借调过来的,突厥入京要增派安防,鸿胪寺人手不够。”卓方游笑着答道。“倒是您,将军,新婚燕尔的,怎么不多休息两日?”

方临渊看着他一双亮晶晶的眼睛,欲言又止。

边关寒冬漫长,他们没少在寒风凛冽的冬夜里抱着刀剑长谈。他知道卓方游有个钟情多年的青梅竹马,卓方游也知道他有一片惊鸿一瞥的雪白月光。

但现在,卓方游孩子都生了两个,他的月光却成了一只露出尾巴的公狐狸。

方临渊张了张嘴,口腔苦涩,却又无从言说。

片刻,他硬邦邦地说道:“那仁帖木儿已经上路,和谈并非儿戏,耽搁不得。”

卓方游面露钦佩:“将军……”

方临渊没再多言,拍了拍他的肩膀,就看卷宗去了。

直到他卷宗翻阅了一半,于洮才匆匆赶到。

“实在抱歉,侯爷,家中有些琐事耽搁,还请侯爷恕罪……”于洮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,一边解释道。

方临渊摆了摆手,将卷宗摊开在了他面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