卓方游信上字迹潦草,可见书写时急切。
他说何弘方在城外迎接突厥来使,因他是方临渊部下的缘故,拒绝让他在侧守卫,将他赶到了城中。却不料那仁帖木儿带使团到达时,何弘方于道旁迎接,那仁帖木儿竟连马都没下,打马越过何弘方,径自入城去了。
至于此后他在京中纵马而去、使团跟随其后耀武扬威的事,卓方游一笔带过,没再赘述。
方临渊的眉心都要拧成了疙瘩。
他原在边关时便早把那仁帖木儿打怕了,以至于去年这家伙只要见带兵的是他,就会不战便跑。如今突厥大败,自己又在京中,他原以为这家伙就算再骄狂,也不敢轻举妄动。
却不想他当真狂妄至此,怕不是入京之前便吃醉了酒。
“卓方游可有说,使团此后去哪?”方临渊问道。
“卓大人提了一嘴,说是入宫面圣,只等晚上的宴会了。”侍从说道。
方临渊摆手道:“下去吧。”
说完,他一边抬手擦着头发,一边吩咐寒露道:“寒露,我的冕服可备好了?”
“刚熨烫整齐,尚未熏香。侯爷怎这般急?离入宫还有两三个时辰呢。”
方临渊却道:“不,得提前去。入宫早的官员会被留在后殿喝茶,若那仁帖木儿再有什么异动,皇上想必会想召见我。”
说着,他一潦草地擦了两下头发,抬手将巾帕抛给雁亭,另一手扯开从浴室里穿出来的绸衫,又道:“我的里衣呢?”
“奴婢这就去拿!”旁侧的侍女忙朝里间去了。
很快,侍女去而复返,手中拿着一件布料柔润、绣着海棠垂露的里衣,递到方临渊面前。
方临渊衣服脱到一半,刚一伸手,便见那侍女手里赫然是赵璴做的那件衣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