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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春的夜里风冷极了,酒液浸湿翟衣,只一刹,便将他半边身子都冻透了。

赵璴抬眼,目光中凛冽的杀意被冷酒压低了分毫。

他筹谋布局多年,不能毁在这牲畜手里。

他收回目光,抬袖挡住了自己被浸湿的那半边身体的轮廓,借着二人错开的距离,疾步朝园外走去。

却不料,他这遮掩的动作竟引得那仁帖木儿更兴奋了。

他一把丢下酒坛,哗啦一声碎裂的声响,短促地割裂了周遭的寂静。

“你们中原女人向来喜欢害羞。”他大笑着扑了上来。

赵璴脚步很快,但繁复宽大的衣裙却成了他的累赘。

飘起的广袖恰被那仁帖木儿一把扯住。

拉拽感传来,赵璴眸色一暗。

比起杀人,他更不能被发现自己是个男人。

衣袖被扯住的瞬间,他握住腰间的玉珏,一把攥碎在手心里。

鲜血顺着他的手流淌而下,而破碎的莹润暖玉,终于在刺破他的同时,露出了尖锐如刀刃的锋芒。

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,在被轻薄之时总可借此自保。混乱当中手足不分轻重,若误杀了胆大的孽畜,那也只是她惊恐之余手足无措,不慎做下的错事罢了。

身后的那仁帖木儿大笑着,大力地朝后拉扯他。

赵璴顺着他的力道转身,手中的玉珏恰被广袖遮掩住凛冽的寒芒。

喉咙处的皮肤脆弱柔软,又没有遮挡,只需轻轻一划,这孽畜便会血溅三尺。

可是,就在他看见那牲畜面容的瞬间,眼前竟又闪过了方临渊的模样。

“你可知和谈要签什么契约?……他兵败都敢嚣张至此,他日岂非要让我大宣纳贡朝觐,割城赔地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