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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临渊彻底看傻了。

他身侧传来赵璴一声轻飘飘的嗤笑。

“要罚就罚,别那么多话。”

他抬眼,径直看向鸿佑帝,一双眼中全然是讥诮与挑衅。

——

赵璴自幼知道,有些人生来就是被厌弃的。

他从没试图争取过鸿佑帝的喜爱。

鸿佑帝有好几个子女,他读书、插花、焚香、女红样样精通,是鸿佑帝最为聪明早慧的孩子。

但鸿佑帝从他记事起便不爱来他母后的寝宫,也不喜欢他。他三岁便能背诗,可他背诗读书的时候,鸿佑帝脸上却没有笑容。

再大些,松烟嬷嬷偷偷告诉他,要学会藏拙。

他母后就是因为书读得太好、见地比皇上还高,所以皇上不喜欢她。他是皇上的女儿,不需要做一个太过聪慧的孩子,只要足够乖巧,就能博取皇上的喜欢。

赵璴不明白为什么。赵瑾八岁时才学会背三字经,磕磕巴巴地背给父皇听时,父皇笑得嘴都合不拢。

凭什么他三岁,却明明会却要装作不会?

再后来,他母后被打入冷宫,松烟嬷嬷说,现下佯装乖巧也没有用了,唯有保住性命,才有来日。

在宫中保住性命是一件很容易的事。

他不需要讨好鸿佑帝,只需要在鸿佑帝面前尽可能少地说话,让自己的声音不被听出端倪。他更不必笑,甚至引得鸿佑帝大发雷霆也没关系,因为这能让他少参加几回宫宴,免得在佯装女子不够熟练时被旁人看出马脚。

鸿佑帝厌恶他,却因着他是自己的孩子,而无论再生气也不会杀了他。

既不杀他,那鸿佑帝于他而言便不足为惧。

诸如此刻,赵璴也不害怕。他直视着鸿佑帝,知道他为了颜面,绝想不出如何罚他才能不惊动朝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