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有不少前来收拾自家铺面的小贩, 将昨日被撞翻在地的摊位和细软收拢起来。
见着来的是十六卫戍司的大人们, 摊贩商户们纷纷低下头去,小心翼翼地不敢看他们。
方临渊尽皆看在眼中, 淡淡瞥了一眼跟在身后的十六卫。
跟在他后头的番兵和役长不少都在中午挨了打,这会儿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。
方临渊在街口处将他们各队分开。
一部分派去联系工匠,一部分前去散布消息, 让昨日有损失的摊贩带着凭证资质前来领取赔偿, 剩下的则挨家挨户地清点记录损失。
一众十六卫按他的指令在荣昌街上散开了。
——
娄硕是被派去归拢摊贩的。
为了少挨十棍子, 又要跑到街上来给这帮草民统计他们不值钱的破烂, 又要花银子给他们赔偿?
他打生下来就没见过要他去给平头百姓收拾烂摊子的事,打心底里就不情愿透了。
但是……这安平侯打人实在太疼,他不想来, 却又怕真被他按在校场上打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,让他爹千里迢迢赶回京城来白发人送黑发人。
娄硕心里烦透了,背上还火辣辣地疼, 脸上的表情阴沉得像是要吃人。
他领着一队番兵,率先停在街口处那个正弓着腰收拾满地碎花盆的老妇面前。
那老妇的身后登时笼罩起了一片阴影。
她回过头去, 便看见身后站着一队十六卫的番兵,为首的那个面色阴郁, 正冷冷地盯着她。
“你这摊子损失了多少钱?”他凶狠地问道。
老妇吓得浑身一哆嗦, 手里的花盆当啷一声砸落在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