娄硕何曾见过十六卫这般模样。
他们从来都是打马过街,趾高气扬的。摊贩行人们从来只有小心避让的份儿,生怕惊了他们的马,或是挡了他们的路。
百姓畏惧他们,他们也理直气壮地当霸王。却是从没想过,比起被感激、被拥戴,趾高气扬的日子竟其实没什么意思。
娄硕又转头看向方临渊。
他打马回京那日,街头巷尾都在传颂他的事迹。当时他们弟兄几个坐在酒楼上,朝着他纵马而去的背影嗤之以鼻。
“海口夸功罢了,什么名将,都是自己吹出来的。”
但他现在竟意外地对那些人产生了两分认同。
方临渊这人,好像怎么夸他都不算冤枉。
他的手不自觉地伸进篮子里,鬼使神差地拿起一块迎春花糕放进嘴里。
他眼睛登时亮了起来。
“怎么了?”旁边的方临渊问道。
却见他意外地看向那篮糕点,难得地正眼瞧它们。
“……竟比聚芳阁的好吃。”他说。“那老太太怎么不出来卖花糕呢。”
方临渊笑了几声,转开了目光。
而旁边的娄硕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贝,一手将花糕塞进口中,提着篮子朝那队番兵走去:“来,方将军请你们吃东西!”
刚走出两步,他停了下来,转头看向方临渊。
方临渊见他有些欲言又止。
“有话就说。”他懒得跟他磨蹭。
却见娄硕犹豫了一会儿,拿篮子里的花布包起几块糕点,塞在了方临渊手里。
“承安对你有点意见。”他小声说。“你小心些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