死人嘴里都能被东厂撬出东西来,更何况是满怀仇恨的孙白和贪生怕死的冯翰学。这两人好端端地送进东厂天牢,要不了一夜,直指江南党一脉京官的口供便能尽数吐出来。
至于物证……
但凡是银子的流动,不会留不下痕迹,更何况赵璴早有准备,他们的银钱往来、花销、以及诸多私人产业,早就在东厂的监控之中了。
鸿佑帝不用东厂的好处便在此时显现出来了。毕竟满东厂的闲人仍由鸿佑帝养着,却有的是时间给赵璴办事。
赵璴将那张字条放进了银烛跳动的火焰里,火苗跳跃间,他听见外头传来通报的声音:“侯爷来了。”
最后一点灰烬落在红木案上,赵璴衣袖轻轻一拂,便四散得不见踪影了。
方临渊的脚步声随即响起。
赵璴的衣袖也收拢起来。
柔软的丝缎翻飞之间,恰好跳跃的烛火照到了那儿。只见赵璴掌心上有一道泛红的压迹,指腹之中,还有一条纤长的、利器划出的血痕。
像是情急之下掷出暗器时,不慎划伤的。
但只一瞬,软红的丝缎广袖便被他的另一只手压了下来。层层堆叠覆盖,当即便将那片痕迹全然掩住了。
——
方临渊回到府上时,已是后半夜了。
怀玉阁中还亮着灯火。
想来也是。能今夜及时地派时慎前来抓人,可见赵璴今晚也没有休息的心思。想到孙白口口声声地怒骂和冯翰学只求一死的惊恐,方临渊没多犹豫,便进了怀玉阁的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