旁边的方临渊和李承安还在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论着, 说画舫上那几人按卫戍令的规定该判三月还是六月, 唯独坐在萧映春面前的赵璴, 神色微不可闻的一僵。
他侧目看向方临渊。
方临渊这会儿跟李承安正争论到最激烈的阶段:“卫戍令上有载,未造成实际伤害与损失的,以训诫威慑为主。”
对面的李承安不服:“可萧娘子不是险些淹死吗?照我说,这分明是蓄意杀人。”
“你可别乱讲,杀人一则需得确认人是被他们推下河去的,才可如此判定。”方临渊寸步不让。
“区区三月,难道就让这群恶徒逍遥法外?”
“按律法行事,在十六卫待了这么多年你还没学会?若要意气用事,早些交了官印,去闯江湖当游侠去……”
李承安说不过他,径直转头看向了旁边的萧映春。
“萧娘子,你也不想让那些人这样逍遥吧?三个月?好歹要关得去了他们一身皮再说。”
他厚着脸皮犯规,径自要将受害者拉入阵营来替自己讲话。
当即,他与方临渊的目光全落在了萧映春身上。
却见萧映春抬起眼来,径自朝方临渊看去,一双翦水秋瞳半是青涩半是坚韧地看着他,缓声软软地说道。
“我不要紧的,将军只管按律处置。奴家今日能为将军所救,转危为安,已是万幸了,不敢奢求其他。”
拉来的同谋反而倒戈将了他一军,李承安傻了眼,方临渊则双眼一亮,高兴得险些击掌。
“你看吧,萧姑娘大义!”他对李承安说。“萧姑娘便是不知卫戍令律法都明白何为按律处置,你再看看你自己?”
李承安都要跳起来了。
而那边,双目柔软、含情脉脉的萧映春看着方临渊,嘴角泛起了个坚韧的笑来,唇边的梨涡恰到好处地漾了起来。
“将军谬赞,我能懂什么呢。”她轻柔地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