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套翠玉头面式样复杂,又素淡清浅,要想与赵璴过于艳丽的容色相得益彰而不显突兀,是需得下足了功夫的。
她记得,殿下今日不必出门呐……
绢素稍一怔愣,便见赵璴微微偏过头来,看了她一眼。
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,殿下今日,竟比从前都要美艳几分……
不是错觉!
她伺候赵璴梳妆了这么多年,怎会看不出来?殿下今日妆容比素日里都要精巧得多,不见浓重,却艳而清雅得让人挪不开眼。
尤其……殿下素来最厌恶他那一双漂亮得过头的眼睛。
可他今日,竟却以胭脂点了眼尾,在他的艳色里添了两分楚楚动人的无辜。
素日里,那样危险的、极容易勾引男人的地方,殿下可是碰都不碰的。
绢素心下惊涛骇浪,手头却不敢稍有怠慢,连忙取出了那一套青玉头面,在赵璴面前铺了开来。
而镜中的赵璴,淡淡抬眼,看向了自己。
清亮,干净,显出水一般通透的柔润。他将钗环一支一支没入了发间,眼看着自己在珠玉的簇拥雕琢之下,愈发清澈美艳到了一种近乎妖异的地步。
红宝太艳,攻击感过强,小鹿素来是容易怕的。
夏日阳光又盛,反其道而行,更能令人眼前一亮,而因此感到舒适惬意。
最后一支钗环没入发间,青玉雕琢的海棠栩栩如生,其间衔着一枚莹润硕大的东珠,在日光里闪烁着柔润的光泽。
珠玉玎珰之下,赵璴平静地看向自己的面孔。
方临渊日日都是要出门的,他素来是个张扬明媚到令无数人觊觎的人,昨日有个萧映春,明天就还会有李映春、张映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