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路数?”方临渊偏了偏头。
“是呀。”副将说道。“若说土匪,只管将匪寨围拢了杀进去,顶多再放一把火。要是流民的话,他们都很怕官兵的,吓唬吓唬,自然就安分了。”
“若吓唬不了呢?”方临渊问他。“我听说这一回,蓟北的官吏循例先行震慑了的。”
“将军有所不知。”说到这个,副将就来了精神。
“反作乱的流民,总有起头的几个。大宣的律例写得清清楚楚,作乱反叛的,全都要砍头,家中男丁流放,女眷没为官奴。”
说着,他朝方临渊笑了笑。
“那些种田的,哪个不是有家有口的?杀上一些,抓上一群,其他的就全老实了。”
那副将跟他说这些,也算掏了两分心窝子的,言至于此,便没再多说,拿起腰间的壶偷喝了两口打回来的酒。
而旁侧的方临渊也没再说话。
夜风渐起,他转头看向簌簌而动的漆黑树林,不知在想什么。
——
第二日清晨,方临渊率军启程,在正午之前抵达了建阳郡。
建阳郡是蓟北七郡中离上京城最近的,也是线报之中,起义闹得最凶的。
距离建阳郡还有十里的时候,便已经可见接天的麦田。建阳郡是蓟北产粮最多的郡县,每年除了供应上京城的粮草,还能缴纳不少税来,没入朝廷的国库。
天色已明,夏季的风吹起一片波涛滚滚的绿色麦浪来,远远看去,一片喜人的繁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