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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您是来捉拿我们的吗!”他问道。

当即,周围的百姓们又紧张起来,手中的农具握得死紧。

被捉拿而去的下场,他们很清楚。官兵们会将他们押进大牢,到了秋天推到街上斩首。他们的兄弟、儿子和父亲,会被套上枷锁,被兵卒牵羊似的一路拉到边关,而他们的母亲和妻女,会被捉去当奴隶。

他们哪里会有生路呢。

他们紧张地看着方临渊,却见那位高大而俊绝、宛如天降神兵的将军,单手握着圣旨,神色平静地摇了摇头。

“捉拿?”他说道。“事情还没有查清,若说捉拿,为时尚早。”

在场众人皆是一愣,四下里鸦雀无声,唯独府衙之中传来了一阵细微的骚乱。

便见那位将军又开口了。

他扬起声音,似乎却不是对着他们在说,而是对府衙高高墙壁之后,躲藏着的那些官老爷。

“既诸位是要减免租税,不如我们就从这里查起。”他说。

“大宣除陛下恩赐之外,自有关于减免租税的律法。不如就请各位在此等候,先让我来看看去岁及今年的田亩收成有多少,租税又交了多少,留在你们手里的,还有多少。”

周遭的百姓们怔愣之后,面上纷纷露出了惊喜的神色。

“去年地里减产了一半有余,田租和粮税却是交齐了的!”

“难道去年就要减租吗?那我们交上去的粮食,还能不能退回来?”

“去年交完了税,留下的粮食过冬都难,孩子都快饿死了……”

周遭的人声当即嘈杂起来。

方临渊心下当即有了数。

他在路上看到那些明显消瘦得不正常的百姓时,心里就有了成算。

大宣自有律法,田亩减产几成便要减租,若减产再多,便要按律发放救济的粮食。

建阳郡明显一样都没做,这些百姓身上,明明连血都要被榨出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