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开门,升堂。”
——
这一回,县衙的大门大敞开来。
衙役神色胆怯地分列两侧,诸官吏面色难看地坐在旁边。方临渊高坐明堂,眼看着门外的百姓们渐渐壮起胆子走进来,渐渐将县衙的院子填满了。
瘦得皮包骨的脸上唯独剩下一双漆黑的眼睛,都眼巴巴地看着方临渊,像是泥污中的人怀着最后一点期盼,抬头望向的青天。
副将也跟着混了进来,在堂外直朝方临渊使眼色,似乎在提醒他别玩脱了。
方临渊看都未曾看他一眼。
府衙内的主簿磨磨蹭蹭地将缴的账册送到了方临渊面前。
方临渊翻开来看,便见上头明明白白一笔一笔地,记录的都是建阳郡各庄户缴纳税收的情况。
方临渊从头到尾翻了一遭,不动声色地合了起来。
他有些印象。去岁他回京时,正赶上年节下,各地税收呈报入宫的时候。
当时鸿佑帝特嘉奖了蓟北七郡的郡守与官吏,似是因着各地税收都不景气,唯独蓟北七郡缴上的税收最丰厚。
当时方临渊只过耳听过,却不料这漂亮的政绩之下,竟是这样一番景象。
这样的荒年,交上朝廷的租税一笔笔整齐又丰厚,宛如风调雨顺之时上苍所馈赠的一般。
“咱们建阳郡的税收与地租,缴纳的向来是最齐整的呀!”主簿还在旁侧,绘声绘色地说道。
“那么,去岁的收成单子又在哪里?”方临渊问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