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纸糊的窗户外风雨大作, 房中点起的两盏油灯昏黄沉暗。墙壁上还贴着两张陈旧的囍字, 应当是老婆婆的儿子大婚时候贴上的。

……他怎么将这件事忘记了!

老婆婆家里贫穷, 只怕没有几张床榻, 更没有府中那样的条件,能让他们二人各睡一间屋子。

跟……跟赵璴一起睡啊?

方临渊一时傻了眼,转头看向赵璴。

却见赵璴面无表情, 神色平静,像是并不在意这件事一般。

……也是。

两个大男人躺一起睡一觉有什么可怕的?赵璴现在又没穿裙子,他这会儿从头到脚都是个男的, 看起来一点也不别扭。

倒是他奇怪,在京城待了几月, 人都变敏感了。

方临渊看向赵璴的神色有些尴尬,犹豫着正要说什么, 就见赵璴看向他, 继而指了指床榻, 说道:“去休息吧, 明早怕是还要早起。”

赵璴这倒是没有说错。

想起建阳郡还需他前去主持大局, 方临渊爬上了床去,脱下靴来,先爬到床榻的最里头,将抱在怀里的那摞账册放在了最安全的位置上。

此处离窗最远,又离枕头最近,只要稍有异动,他必然能够察觉,绝无人能趁夜潜入,将这账册从他手中夺走。

待放好了,方临渊满意地拍了拍那摞账,在床榻原处坐了下来。

他低下头去,便见床榻上正好摆了两被子,虽很陈旧,却透出一股皂角的香味。

他高兴地抬头看向赵璴。

却见赵璴没动,只拉过一条板凳,坐在了火炉旁的墙壁边,抱起胳膊,靠着墙闭上了眼睛。

方临渊一愣:“赵璴?”

只见赵璴睁开眼来,偏头看向他,目光里似乎在问他什么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