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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面前的绢素陷入了片刻的犹豫。

她见方临渊容色平静, 此举想必也是出于理智与礼貌。

但不知怎的,她似乎本能里想为赵璴挽留一下方临渊——个中缘由,连她自己也不明白。

沉吟片刻,绢素还是点头道:“是,奴婢恭送侯爷。”

方临渊摩挲着袖中的那支匕首,朝她点了点头,转头往外走去。

临到怀玉阁门前时,他回过头来。

便见精巧别致的楼阁立于花木亭榭之间。一片鸟鸣声声的静谧里,侍女来来往往,柔软的夏风阵阵吹过。

若是个五六岁的小孩子,恐怕会很期待自己的生辰吧?

他年幼时,母亲年年生辰这天都要给他裁一身新衣,他父亲也会笑眯眯地把他拉到后院的亭榭里,在红漆的柱子上给他刻一道身高的印记。

“渊儿今年竟长高了这么多,只怕要不了几年,就要赶上你哥哥了。”

满桌的佳肴玩具,满室的欢声笑语,还有家人亲眷们祝福的目光,谁会不喜欢呢?

而赵璴,离了宫去,还是这样死气沉沉,像是那些黑沉的往事,都镌刻在了他的魂魄上一般。

方临渊盯着怀玉阁沉默了半晌。

接着,他做下了决定般,飞快地转回身去,大步行到了阁前,一把拉住了正准备端着新茶入内的绢素。

“绢素姑娘,还是劳烦你进去问问。”方临渊说道。

“听说曲江池荷花开了,夜里还有不少人在那儿放花灯。你帮我问问殿下,今日想不想去那儿划船,看看灯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