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临渊微微一愣。
他语气中仍是愉悦未消的轻快, 以至于这话并不像反问, 而更像是温和的玩笑一般。
而他面前, 赛罕回过头来, 笑得明媚而张扬。
“陛下,是比试。”她说。“我们同为公主,想必应该是一样的吧?我们突厥的公主可是人人都能歌善舞的,既然我会跳,徽宁公主一定也会吧。”
说到这儿,赛罕长眉一扬,问鸿佑帝道:“陛下,公主不会不敢吧?”
鸿佑帝朗声笑了起来:“自是不会。”
说着,他扬声,朝着殿中说道:“徽宁,赛罕公主在邀请你。”
方临渊诧异地看向鸿佑帝。
便见他一双温和笑着的眼睛看着赛罕,甚至连余光都未曾施与赵璴半分。
分明是向他索求的恩典,他却没有拒绝,而是直接将问题丢给了赵璴。
陛下可曾想过赵璴日后该如何自处?
突厥公主当庭献舞,传扬出去不过一桩美谈。她没有受过经史子集的教育,不懂女德与闺训,世俗不会苛责她,但赵璴不同。
她会被议论、指点,会成为旁人茶余酒后的谈资与玩笑。
可对于鸿佑帝来说,这些好像不重要。
似乎比起赵璴,在突厥人面前展现大宣的开放与包容才是重中之重。
又或者说,他根本不在意赵璴身为女子的名节与尊荣,温和地笑着,任由赛罕将他推到了被玩弄取乐的位置上。
方临渊旁侧的赵璴并没有说话。
他似乎向来如此,用冷淡与沉默面对鸿佑帝,看起来失礼又扫兴,让人去议论他,指指点点,对他敬而远之。
但方临渊心中却生出了愤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