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车的帘幔被从外打起,方临渊躬身下车,便见诸暨与江华清二人列在车外,领着一众下属与兵将,齐刷刷地行礼道:“臣等参见钦差大人,参见方将军!”
方临渊微微偏过头,看向了不远处从马车上走下来的衡飞章。
只见衡飞章的眼神也很凝重,看向他的神色也不大好看。
只怕亦是没想到,刚到兖州,便会迎来这样一道堂而皇之的下马威。
方临渊缓缓收回目光。
只是很巧,他在外征战多年,从战场上学来的第一课,便是如何应对下马之威。
他停在了一众官吏兵将面前,缓缓负起手来,面不改色,甚至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。
他就这么看着他们,将他们晾在原处,直到身后的兵将和商贾们都下了车来,这才缓缓开了口。
“各位不必多礼。”他说。“大人们在城外久候了。”
面带笑容,若无其事,仿佛刚才的许久静默都不存在一般。
便见江华清与谭暨直起了身。
方临渊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他们二人。
江华清看起来不过四五十岁的模样,个头不高、消瘦清癯,在谭暨身边显得尤其瘦弱。他直起身时肩背都僵硬了,抬起头时,面上却仍一派和善的笑模样,观之可亲。
而旁边的谭暨,则面容粗犷。他身量高壮,披着将领的甲胄,肩背宽厚,肚腹浑圆。
看见方临渊的目光扫向他,他笑了两声,又朝着方临渊抱了一抱拳:“方将军,久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