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上次为方临渊挡箭时, 还没好全的伤口。
——
方临渊内疚得险些原地打起转来。
他在做什么!
人家为了救他,舍下性命, 是拿身躯为他挡了一箭的。
而他呢?还责怪人家没穿好衣服,怪别人的肩膀生得太漂亮, 怪别人……
方临渊的手指不自觉地捻动了一下, 像是方才柔滑的触感还在那儿一般。
他触电般猛地松开了手指。
他真是太不是人了!
方临渊自责得要命, 一片心绪全都写在了脸上。
这般光景落在赵璴眼中, 便显得有些可怜。
一双眼盯着他那片早好得差不多了、只是需要纱布遮掩一下的伤口, 慌乱无措地,内疚又小心,像是撞到了人的小鹿。
谁会责怪小鹿撞痛了自己呢?他只会感激这位圣洁漂亮的小生灵,在众生当中选择了他。
赵璴很想将纱布揭开给方临渊看,告诉他没事了。
可他知道,这样更会吓到他。
于是他没出声,只默默地拢好了衣襟,将肩畔的风光并胸前的纱布一并遮了起来。
世间怎会有这样炽烈又脆弱的人,分明热烈得让人挪不开目光,却又碰一下就会发红变烫,一副惊弓之鸟般的可怜姿态,让人的心口都软成了一汪水去。
方临渊自不知赵璴心中是怎样柔软的百转千回。
他脑袋乱糟糟的,一会儿是那日赵璴被血染得鲜红的白衣,一会儿又是赵璴触手生凉的莹润皮肤。乱七八糟地拉扯着他,像是勾缠交织的水和火,快将他吞没了。
就在这时,一片柔软的绸纱遮住了他的视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