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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赵璴布下之局的重要一环,怎会让他搅局呢。

“原是这样?”方临渊听得都觉奇异。“所以这位窦大人便寻到了卫戍司来闹?……此等行径,怎么跟孩子似的。”

赵璴冷淡地勾了勾唇角。

可不是孩子么?窦丞相与窦夫人为他保驾护航了几十年,临了还要冷宫里的窦清漪接着保护他们的废物儿子。

若非留着他一条性命还有些作用……

赵璴眉目微沉,搁在桌面上的手缓缓捻了捻。

却在这时,一只手覆在了他的手腕上。

赵璴微微偏头,便见是旁边的方临渊。

他的手隔着衣料,按在他的手腕上,一双亮晶晶的黑眼睛正专注地看着他,眼中满是平和的安抚,像是落在火焰上的、细碎轻柔的雨。

“有这样的亲人是件很麻烦的事。”只听方临渊说道。“我不理他就行了,你也不用为他生气。”

……方临渊看出来了?

赵璴向来知道自己发怒的模样是很阴森可怖的,也自认素来藏得很好,小心地未曾让方临渊觉察过。

他一时有些微怔,看着方临渊片刻,缓慢却诚实地说道:“可他在寻你的麻烦。”

“你不是都说了,他不会再烦到我了吗?”却见方临渊说着,按在手腕上的那只手轻轻动了动。

是一种抚摸地动作,平缓地捋着,一下一下地顺过去,像是在抚摸某种小动物的毛发一般。

这动作分明有些幼稚,但对赵璴而言,却似乎有用极了。

他像是真被捋顺了皮毛,满腔的戾气也在此时渐渐地消散了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