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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璴没有出声,只是抬起眼睛,看向了方临渊的窗子。

已经熄了灯火的卧房窗前,隐约闪过了一道躲藏的身影。

方临渊自然还没有睡。

他只是心下乱得厉害,心脏砰砰咚咚地快要跳出来了,以至于他需要一个人冷静冷静。

他得想明白今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,也得想清楚,他与赵璴这样复杂的关系,究竟到底该当如何。

可是……

说是冷静,他却还是忍不住,偷偷地趴在窗前偷看外头的赵璴。

他真好看,垂眼跟寒露说话的时候好看,微微皱起眉来的时候,也好看……

欸!

他怎么在往扶光轩里走!

方临渊一愣,便眼看着寒露侧身让开了路来。赵璴抬步,径直走进了他的院子里。

方临渊吓坏了。

他在房中困兽似的转了好几圈,才猛然想起自己是说已经睡下了。

他又急匆匆地坐回床上,手忙脚乱地去脱衣袍。

可是越急越忙。外袍刚脱下一半来,卧房的门扉便被赵璴推开了。

侯爵的冕服宽大厚重,方临渊被捆缚在脱了一半的复杂衣袍里,露出一双黑亮的眼睛,眼巴巴地看向门前的赵璴。

赵璴脸上没什么表情,不知道他在想什么。

方临渊喉结上下一滚,也没说话。

他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赵璴关上房门,走了进来。

赵璴没点灯,唯独窗外清冷的月光照进一点光亮。他就这么踏着如银的月光,走到方临渊面前,停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