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眼前的人是赵璴,不知为何,他心里很笃定,赵璴敢。
甚至敢让他死得分外痛苦与难看。
在他对面,赵璴微微偏过眼,看了看不远处的西洋钟。
“长话短说吧,父皇。”他说。
“我今天在这儿,是为了跟您聊一聊你。”
他垂眼看向鸿佑帝。
“到今天,你想善终是不可能了。”他说。
“我派了人去陇西,眼下林子濯应当已经被扣押在了那儿。他身上翻得出你命他伪作功臣的圣旨,你的寝宫里,也搜得出被你软禁的好儿子。”
鸿佑帝圆睁的眼睛不由得哆嗦起来。
“不能……你不能……”他语无伦次。
“我能。”赵璴却淡淡说道。
“包括你亲自命人伪作突厥匪徒,于花朝之夜杀死百姓的事情,也能从桑知辛府上搜出圣旨来。”
赵璴看着他笑。
“父皇,儿臣今日入宫,为的就是以死谏君。可若是父皇不听规劝,儿臣忍痛先替父皇暂理朝政,自然也是情理之中吧。”
鸿佑帝几乎软倒在地上。
赵璴……这个乔装作女人蛰伏了二十年的疯子、变态!
他不仅要他的皇位,要他的性命,还要他声名扫地,要他遗臭万年!!
“你是朕的孩子……是朕生你养你!赵璴,你怎么敢,你怎么能……!”
鸿佑帝哆嗦着,可他畏惧、惊恐,并且深知赵璴此言何其可行。
真若如赵璴所言,他便是死都不干净了。
他连厉害些的语气都无法再发得出。
却见赵璴神色漠然地点了点头。
“看来,父皇是想让儿臣放你一条生路了。”
他说着,从旁侧抽出一卷空白的圣旨,丢在了鸿佑帝面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