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雕着花儿呢。”
周潋心里也正纳罕。
香炉搁在二楼窗沿处,窗子开了半扇,烟只袅袅一缕,时不时惹了股风进来,搅得散了,浮在鼻端时香气已经淡了许多,仿若雨后松枝,闻之叫人心神一清。
周管家是循旧例的人,若真是他置办,只怕也是老老实实添一味檀香,绝不会加旁的。
也不知是谁,生了这样别致的主意出来。
周潋先前赶了许久的路,难免有些倦怠,此刻嗅着那炉里的香气,连眼皮也愈发沉了许多,恰好窗旁摆了张竹榻,他便歪上去,手枕在脑后,阖眼略养一会儿神。
楼底下,是清松在整理行装,脚步声压得很轻,来来回回,窗扇半合着,被风吹得微晃,些微的“吱呀”声里,似乎又混了些旁的动静。
倒像是琴音。
“清松,”周潋听了一会儿,忍不住探着身子,朝楼下问,“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?”
“您说什么?”清松的声音朦朦胧胧地传过来,听不大清,“可是小的吵着您了?”
“无事,”周潋摇了摇头,疑心是自己听错了。
可闭上眼,细细辨时,那缕琴音便又从嘈杂中浮了出来。
似松间流水,月下惊鹊,轻而俏,闪身回首。
技艺精妙,却不像是正经弹法,倒像弹琴之人存心同人逗趣。
府中有谁这样擅琴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