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沉眨了眨眼,笑容和煦,“既然二位都这般说辞,林某却之不恭,只得厚着脸皮生受了。”
三人说话间,先前所点的菜式一一上齐,铺了整张桌案。
谢执先前在浮云巷里头用过了点心,这时没什么胃口,只拣清淡的动了几筷,倒是那盏梨酿春合了他的脾胃,拿匙子舀着,几口便吃尽了。
周潋留心着他下箸之处,见林沉所点的鸭信鹅掌之类一概未碰,心中倒生出形容不上的隐秘欢欣来。
“此物到底寒凉,多食不易,”周潋说着,对上他的目光,停了一瞬,万分无奈地叹了口气,将自己那盏还未动的推去谢执面前,“再食半盏,不许再多了。”
“否则夜间肠胃疼起来,又要睡不安稳。”
一边说着,一边又吩咐小二,送了盏热热的姜苏茶来。
谢执素来不喜姜味,闻言就皱了眉,“少爷当我是纸糊的?”
“府中叫阿拂管着,好容易出来,又要听少爷啰嗦。”
周潋在一旁微微笑着哄道,“你既嫌啰嗦,更该把茶喝了。”
“不然回去叫阿拂发觉,只怕要念叨十天半个月,更该受不住了。”
“少爷整日里就知道拿阿拂威胁人,”谢执抱着茶盏,懒懒地往林沉面上瞟了一眼,意有所指道,“来日我就将阿拂嫁出去,寒汀阁里落个清静,再没人多嘴。”
“你若舍得,我自然没有旁的话讲,”周潋夹了筷茭白,闻言不禁笑道,“真有那日,我再替你出份厚厚的嫁妆便是。”
“替我?”谢执长睫微抬,握着匙柄,偏了偏头,“那这嫁妆是归谁的?”
“归阿拂,还是归我?”
林沉这厮胜就胜在十分没有眼色,兴致勃勃地插嘴道,“依在下看来,方才周兄话中之意,这嫁妆自然是交由谢公子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