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中搁了除味的栀子,擦干后,指尖犹沾一点馥郁的香。
阿拂清了清嗓子,故作正色,“阿拂是笑这儋州水土不好。”
“公子在这儿待了月余,人清减了不提,”她往宣纸上又扫了一眼,促狭道,“连字都跟着清减许多。”
“可见此地,实在不大宜居。”
“还是快些回京的好。”
“你倒会寻理由。”谢执将那张写了字的宣纸卷了,原要丢去一旁的字纸篓里,略想了想,重又搁回案上。
“留着罢。”
“我记得,再过半月就是老师寿辰,”谢执了抖那卷字纸,“寻个紫檀匣子盛了,送回京,就当作是我送的贺礼了。”
阿拂手里的水险些没拿稳,尽数泼了出去,“公子……说真的?”
谢执抬了抬下巴,“不然呢?”
“拿多宝阁上头的匣子就成。不必太花哨。”
“省得那老头又要训我奢靡,不够简朴。”
您还怕老先生训呢?
阿拂暗自腹诽,单这一幅字回去,就够老先生将自家公子骂个臭死了。
“要不还是算了吧,”阿拂苦口婆心地劝,“您又不是躲在儋州,一辈子不回去了。”
“等来日回了京城,难不成还能和从前似的,叫老先生拿拐杖撵得您满街跑?”
唯恐话不够分量,她又唬谢执,“听阿若姐姐说,老先生从前那柄拐杖旧了,如今新得了一柄黄杨木雕的,不知有多结实。”
“那到时若落在身上……”
她单想一想,就替自家公子肉疼。